第二日,送走了黄溪之后,浙江和四府之地的军务、政务,直让朱斌忙了个不亦乐乎。叫苦不迭的巡抚大人,心里直哀叹要当个有作为的官员,那当真是普天下最困难的事情!
好在新任常州府张云乐、苏州府孔浙扬为朱斌举荐了不少人才,这才解了大清洗之后留下的巨大的人才空档。
而陶一元到了杭州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展开经商,相反每日里带着朱斌专门指派给他的随从,在浙江全境和四府之地到处游荡,朱斌情知他必有计较,也不管他,只通知各地官府,但凡陶一元到处,皆要好生招待。
军队的整顿虽然还没有达到朱斌的要求,可也正在逐渐走上轨道。而唯一最让朱斌心烦的,就是宁波孙家的问题。有的时候陶乐闵经常会派人从海盐给这位“准姑爷”送来一些吃的穿的,真正亲热的和一家人一般,可就是来的人总会有意无意地询问起孙家的事情……
当初答应协助陶家铲除孙家,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也是一时权宜之计,商人和商人之间,尤其是两个大商人,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矛盾。孙家究竟是不是非铲除不可,是不是真的如陶家所说的那么可恨,朱斌可是一星半点也不清楚。
想着找人询问,可转念一想,现在身边的人大多知道陶家和自己的关系,十有八九是竭力称赞陶家,所言未必可靠,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找到了已经被自己引为智囊的黎风。
“这陶家和孙家究竟有什么恩怨,谁对谁错,说实在的,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知道的。”黎风轻轻笑道:“不过商人言利,大人也必须言利。当初黎风给大人献计,一派打压一派,不过依当时情景权宜之计而已。如今大人羽翼已丰,当可待机而动……”
“你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朱斌笑骂了一句:“你可我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对?”
“当今无非三计而已。”黎风竖起三根指头笑道:“其一,铁了心与陶家结盟,不过孙家是何许人,只管干净利落的处理掉,以大人的智谋和权势,此事不难做到;其二,可先观察孙家一段时候,而后再考虑如何处理;其三,干脆两面都不得罪,周旋于两方,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此三计任凭大人择一。”
朱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上计太急,自咱们到了浙江,在朝廷里也树立了不少敌人,长此以往可不是太妙;下计也不很好,脚踩两只船迟早翻船;我看中计倒还不错,黎风,你说我把陶海召来询问,他可会对我说实话?”
“会!”黎风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闻陶海舍偌大家业不顾而去辽东从军,又不愿以家中权势投军,此真汉子也,大人可以以心腹之言相告。”
这事悬在朱斌心里日久,听到黎风这么说,当时就派人快马前往海盐请陶海回来杭州。谁想到,陶海却拖拉了七八日才到,朱斌正想责备几句,不想陶海为他送上的一份礼物,顿时让朱斌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