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
听张彧如此说来,曹操想起了王贵的经历。十年前,三川郡发生瘟疫,王贵事先将疗疫病的药材收刮一空;五年前,齐地发生瘟疫,王贵亦是事先将疗疫病的药材收刮一空;三年前,长江泛滥,屋舍冲毁,百姓染伤寒者极多,王贵又开始大赚灾难之财。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那三次,四次呢?
王贵这家伙曹操见过几面,怎么说来着,是那种看了就想胖揍他一顿的人物,傲慢的不得了,丝毫不将他曹操看在眼中。
不过据说此人在自己的大女婿面前柔顺的却象是一只小猫,是那种典型的欺善怕恶的小人。
曹操就地沉吟了片刻,果断道:“不能让百姓放纵下去,我们必须去管上一管。”于是,叫上桓齮、夏侯婴带上百名护卫,打算前去一看。
“我也去!”萧何、张彧一同说道。
曹操担心道:“可你们的身体?”疫病传染性极强,若非有健壮的身体,他人很容易染上疫病。
萧何、张彧均道:“无妨。”
曹操也不坚持,一行百人往北而去。
行了二十余里,曹操便见遍野的难民,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面色苍白,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双眼麻木,空洞无神,对于曹操等人视若无睹。
曹操等人深入内部只见有人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有的扑在尸体上放声痛哭,有的在嚼草根,有的在啃树皮,惨状骇人听闻。
正行间,前方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喊。只见一名妇人流泪满面,口中发出如恶狼一般的悲嚎,她怀里有一个婴儿,更震惊的是她竟掐着婴儿的颈脖企图将婴儿掐死。
“不!”张彧悲叫了一声,飞奔了过去抢过婴儿怒声大骂:“你这妇人为何如此歹毒,他莫不是你生的。”
“谁说不是。”妇人愤怒的哭喊着,奄奄一息的大声咆哮着:“我六日没有进食,也没有了奶水,如何养得活他?与其听他痛苦哭嚎致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说完,伏地大哭,一口气接不上来,已然死去。
婴儿似乎有所感觉,哭的更加嘹亮了。
张彧泪流满面,跪地泣道:“您放心,这孩儿我会将他抚养大的。”
这话音一落,四方的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彧的身旁,纷纷乞求他收留自己的孩子。
这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娘?
他们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如此。
曹操天性凉薄,只要有利,他不在乎牺牲多少人,但见眼前这一幕也是颇为感慨,上前怒骂:“一个个的都给我滚开,自己的孩子哪能推给别人。我是曲阿县的县尉,尽力帮你们就是了。”
四方妇人听曹操是官,个个都惧怕的离开了张彧的身旁,敬畏的看着他。
忽然一阵叱呵由一旁传来,道:“你这人怎这样?她们都这般模样了,还来吓唬他们?”
曹操扭头望去,对方是一个衣衫褴楼、身材瘦削的少年,确切的说应该是少女,做男儿打扮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发鬓似鸟窝一般乱七八糟,头上还插了一根木棍作为发饰,肌肤微黑,相貌奇特,丑陋之极。惟独那双目清澈而迷人,如秋水一般清澈。只是此刻这对迷人的双目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中充满了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