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之间就变得极其微妙起来,我不再叽叽喳喳聒噪着与他说话,安静地任他牵着我的手,格外乖巧。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只是手心处却不知何故,一直在冒汗,滑腻而冰凉。我试着瑟缩了一下,反而被他抓得更紧。
后来的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心里暗自揣度他话语里的含义。我直觉他的话里,有一层我不明白的意思,但是不能问,只能自己暗暗揣度,胡思‘乱’想。
以至于,心不在焉。
就连同他一起慢慢散步回到苏府,告别回到自己房间里时,心里还是念念不忘的。
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帐顶,辗转反侧,一直都在反复咀嚼他话里的含义,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正有一粒种子,在悄然萌芽,偷偷地顶破它坚硬的外壳,‘露’出嫩绿的好奇的头角来,在摇曳的灯影里潜滋暗长。
最终红烛燃尽,“噼啪”一声爆过一个烛‘花’后,帐子里瞬间陷入朦胧的神秘的暗黑,有夜虫在地下窸窸窣窣地爬动,唧唧地轻弹,我突然就想起七姨娘的一句话来:
“青茵总是说夜里耳边有‘女’鬼呜呜咽咽的哭声,丫头们就睡在隔壁,浑然不觉,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青茵当初的确是中了我的曼陀罗毒,但是最多也就是神志不清,怕上几日,怎么当时反应却那么厉害?我当时只道是她做了亏心事,自己心里有鬼。今日猛然间想起,才发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联想起今日里狂石与我在画舫之上的推断,我冷不丁地一惊而起,难道紫藤小筑也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我再也睡不着,起来‘摸’索着重新燃了琉璃灯,举着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摸’索。
屋子里布局方方正正,摆设也很简单,并无什么繁琐异样之处,墙壁也都是实心的,容不下什么机关。我拿着绝杀,用匕首刀柄将屋子里的地砖挨个检查了个遍。就连‘床’下和桌椅下面也全都仔细检查过了,折腾了一身的汗,‘精’疲力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几乎泄气的时候,才发现,在我‘床’下有两块地砖,敲起来的声音明显有些异样。我举起灯盏仔细查看,发现地砖边缝处有些松动,并不像其他地砖那般严丝合缝。
紫藤小筑里果然有鬼。
我匍匐在地上,用匕首将地砖费力地撬开,‘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来。伸长了手臂将琉璃灯伸下去,可以隐约看到三尺以下,有不规则的台阶一路倾斜向下。只是下面‘阴’森漆黑,看不清深浅。在暗黑的夜里,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令人胆战心惊。
想起凉辞与林大哥都再三叮嘱过我,遇事不可鲁莽逞强,我一人势单力薄,‘洞’口狭窄,若是有什么埋伏的话,根本无法施展,只能束手就擒。一时间并不敢轻举妄动,将地砖挪回原来的位置,又感到不放心,将一铜盆水压到上面,唯恐半夜里再从‘洞’口处钻出什么人来,也好有个警醒。
上了‘床’,阖上眼睛,反复思虑那密道究竟通向何处,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后背处发凉,好像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黑夜里盯着自己。
索‘性’又爬起来,将那地砖重新撬开,取出两个火折子,晃燃了以后丢下去。第一个瞬间便熄灭了,我不死心,继续再试,这次火折子倒是没有熄灭,借着微弱的亮光,估计‘洞’深不过两三丈。
出乎意料的是,火折子的火苗竟然被风吹向府内的方向,那就说明,这个地‘洞’并不是通往府里。而是苏府外面!
我无论如何都再也按捺不住,为了慎重起见,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屋‘门’走出去,向着房顶上轻轻地击了两下掌,压低嗓音说道:
“林大哥告诉我你们就隐藏在附近,让我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找你们,麻烦谁若是在的话,出来一下,有事相求。”
又对着其他方向连喊了两声,并未有人应声,也没有任何动静。挫败地转回身,却见已经有一人,黑巾‘蒙’面,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我仍旧被吓了一跳。
“属下愿听十一小姐差遣。”他向着我一拱手,彬彬有礼。
我拍了拍心口,冲着那人招招手:“有劳你跟我进来一下。”
那人站在‘门’口,就有些犹豫。林大哥知书守礼,没想到教导出来的下属竟然也这般安分。
我对着他低声道:“我在我屋子里发现了一个地道,我不敢鲁莽行事,劳烦你陪我看一下通向哪里。”
那人方才向着我点了点头:“此等小事,由属下来做就好,不敢劳动十一小姐。”说完跟在我的身后,走进屋里。
我将‘洞’口的位置指给他看,同他一起合力将‘床’向旁边挪了一点,‘露’出‘洞’口来。
他从桌子上取过一盏防风的琉璃灯,捻亮灯芯,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摘掉外面包裹的一层黑布,‘露’出雪亮的刀刃来,沿着台阶慢慢走下去,格外谨小慎微。大概行了**台阶,身形一晃,不见了光亮。
“若是有什么情况的话记得喊我!”我赶紧叮咛道。唯恐下面果真有什么埋伏,无异于龙潭虎‘穴’,他自己一个人万一有什么不测怎么办?又暗暗后悔不该这样‘性’急,考虑不够周全。直到他在下面应了一声,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