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嘿嘿地笑了两声:“其实也算不得败笔,是您昨夜里跳到最后舒袖塌腰的时候,竟然将手里的‘花’枝抛了出去,然后人也跟着一飞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盘膝侧面支额而卧,正巧将那‘玉’兰‘花’枝接在手里。
我们大家良久才回味过来,齐声喝彩,却不见您动弹,凑过去一看,您竟然握着那‘玉’兰‘花’睡着了,呼吸清浅,喊也喊不醒,最后还是我们几人合力将您抬回屋子的。”
啊?!我不由大窘,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可不还是昨日里的那身里衣么,还带着一身酸臭的酒气未散。
这下子丢人可是丢大了,行酒令一次未赢,包了所有待客用的葡萄酿暂且不说,还在那么多人跟前喝得酩酊大醉,出尽丑态。
我哪里会跳什么舞,昨日里怎么就心血来‘潮’去逞能,在青青几人跟前班‘门’‘弄’斧。兰儿几人怕我难堪这样安慰我,我自己都能想象地出来,自己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脚站到绣墩之上,手舞足蹈,丑态百出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尤其是最后醉成一滩烂泥,被人抬着回来,那场景我单纯只是想想就已经醉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那!
轩儿几人怎么不找一根棍子将我打晕了抬回屋子,也总比任我这样丢人现眼,英名扫地的好。喔,不,我原本也没有什么英名,在府里早就声名狼籍了,如此也不过是雪上加霜而已,
我懊恼地跌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了脸,“简直丢死人了,我怎么酒风竟然这般差劲,以后我是没脸见人了。你们赶紧闭了‘门’户,今天任谁来我也不见,什么时候大家忘了这茬,我再出去。”
轩儿低声哄劝道:“小姐,小姐,这可不行,今天您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昨日里醉了,最多大家说说笑笑开个玩笑也就过去了,反正又没有失了体统,是在自家姐妹跟前,若是耽误了给夫人和老夫人请安,少不得要挨一顿训斥。新账加旧账,能不挨责罚吗?”
兰儿也低声催促道:“最好把衣服也换掉吧,带着酒气不好。”说完就回身去给我翻找干净的罗裙。
小样儿三两下爬上我的‘床’,捉了我的胳膊左右摇晃:“小姐根本就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醉了酒,趔趔趄趄的,都能跳出那么好看的舞,青青小姐她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取笑您?”
惠儿就在跟前小声嘟哝道:“枉费小姐好心,请她们几个来吃席,她们竟然合起来算计您,故意让您出糗,太不应该了。”
轩儿奇怪地问:“你怎么这样说呢?”
惠儿愤愤不平地说:“青青小姐早就到了我们院子跟前了,也不进来,就是在院子口等着青愁青怜小姐过来,好跟她们商量的。我看到她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捂着嘴笑,不长眼地打了声招呼,她们几个才说说笑笑地进来。
而且那青青小姐提议行酒令的时候,青茵小姐不乐意,我看到青愁小姐趁着别人不注意,偷着在桌子下面拽她衣服,她才不再言声,依了的。
尤其是最后小姐都醉了,她们几个还不依不饶地非要小姐跳舞。整个院子里,谁不知道小姐自小在山上学艺,何曾学过什么诗词歌赋,音律舞蹈,不是故意让小姐难堪是什么?也多亏小姐跳得‘精’彩,压了她们几个的气焰,否则还不定又有什么馊主意呢。”
轩儿几人皆不再说话,似乎是觉得惠儿言之有理。
我撩开被子,‘露’出脸来,道:“是你家小姐我才疏学浅,技不如人,才丢了丑,怨不得别人。何况就算是故意的,也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反正院子里也没有外人,不会被别人看了去。”
惠儿就不敢再继续不平,只低声嘟哝道:“也多亏了小姐心宽。”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只能硬着头皮起来,简单洗漱,换了一身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特意让轩儿巧手梳了个翻云髻,簪了赤金凤尾玛瑙步摇,看起来‘精’神利落一些,‘摸’‘摸’脸仍旧烫的很。
猛然间想起昨夜里似梦非梦间听到的动静,问身后的轩儿:“昨夜里院子里可是进了人了?”
轩儿摇头道:“不曾,听说是有贼人‘摸’黑进府行窃,大抵是刚从旁边围墙外翻进来,不知被谁发现了,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嚷了一嗓子吓跑了。我们刚刚收拾完东西,还没有睡踏实,就起来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要紧财物。兰儿一直在值夜,说不曾有人进来院子,我们也就没有在意。”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样儿,装作不在意问道:“那昨日里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