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立即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几个人围着她一起追问,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说话。
我忍不住逗她:“难不成你对那小道童使了什么美人计吧?看他对你言听计从,听话地很,一盆污水毫不犹豫地兜头泼了他师傅满身。”
小样儿急得直跺脚,软声娇嗔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大家更是不依不饶:“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说出来大家开心一下嘛。”
小样儿的脸涨得如同火烧云一般,几乎着起火来:“那要提前说好,你们谁都不许笑。”
我连声应下:“好好,她们几个谁若是敢笑你,我就罚她给大家洗一个月的衣服。”
大家都点头应下,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样儿。
小样儿清清喉咙,不好意思地说:“原本我是想听小姐的,一个火折子扔进去毁了他的布袋,省得装神‘弄’鬼欺负咱们。可是又觉得他口袋里那么多好玩的宝贝,毁了怪可惜的,就自作主张,拿了一盏茶水,偷偷绕到那小童身后边,趁人不注意,倒在他道袍后面的下摆上了。那道袍‘肥’大,他竟然那般木讷迟钝,没有感觉到。我把茶盏藏进袖口里,将他湿答答的后摆指给他看,低声笑话他,说他是个胆小鬼,‘女’鬼还没出来呢,就把他吓得‘尿’‘裤’子了。”
小样儿说着顿了顿,我们心急地问:“然后呢?”
“然后,”小样儿挠了挠头发说:“谁知道那道童看了一眼,羞得脸通红,然后撇嘴反驳我‘你家男孩子撒‘尿’能‘尿’到衣服后面呀?’”
小样儿说完,我们大家都怔了一下,然后才回过味来,不知谁先开头笑出声来,大家就都忍耐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笑得前俯后仰。
小样儿就有些恼羞成怒,“你们都说好不许笑的。”
我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道:“你下个月的衣服都‘交’给她们三个人洗好了,让我再笑一会儿。”
小样儿受了大家的感染,自己也觉得好笑,噗嗤笑出声来。
待大家都笑够了,都催促小样儿继续讲来听听。小样儿也不再害羞,得意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大家听:“我虽然觉得尴尬,但是也不能丢了面子,笑话他说你这个样子被人看到总是不好,丢了你师父奕阳真人的脸面,传出去多难听。’他也觉得蛮难为情,可是当时他师傅又在同你说话,不敢擅自离开。我就告诉他,我们偏房里有炭炉,他可以去那里烤一下,反正他师傅叫他他能够听得到,怕什么。
他听了我的撺掇,觉得可行,就偷偷地趁人不注意,拐到我们偏房里头了。
谁知道他竟然那般谨慎,烤火的时候,那包也背在身上不肯取下来。我着急地不行,就想制造个‘乱’子,一把火扔进他的口袋里,给他烧了算了。
所以我就开了那炭炉的风‘门’,拿过一旁点火用的蒲扇狠劲地扇风。火苗腾地冒出来,火星四溅,他赶紧躲闪到一边,吓得把包摘了放到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掸衣摆上的烟灰。
正巧这时候兰儿姐姐走了进来,责怪我鲁莽,帮着那小道童收拾衣服,挡住了他的视线。我就趁机翻看了一下他的包,从里面将他引火用的那包粉末大半偷了出来,给他掺和了一把炭灰。”
“怕是不止这一样吧,肯定顺手牵羊拿了不少。”惠儿扫了小样儿腰间鼓鼓的荷包一眼,“拿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呗。”
小样儿一手捂住她的荷包,嘿嘿笑道:“我还没有搞清楚具体使用的方法呢,等我会耍了,再表演给你们看。”
众人嘻嘻哈哈地夸她机灵,人小鬼大,将那道童捉‘弄’地够惨,她得意地眉飞‘色’舞。
“小姐,你怎么不直接揭穿那假道士的把戏呢?这样他以后岂不是一样可以招摇撞骗?”惠儿奇怪地问我。
“我原本是想直接揭穿他的,没想到他竟然服软,同我攀起‘交’情来了。想着府里这些人,一直都比较相信子虚乌有的东西,那鬼神之说,在她们的心里可能已经根深蒂固。我纵然磨破嘴皮子,她们也未必相信,谁知道会不会横生出别的枝节。我干脆就想顺了他的意,捉‘弄’他一番,毁了他的招牌算了,哪里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收获?”惠儿疑‘惑’地问我“什么收获?”
“我没想到七姨娘会这般愚昧,如此明显的骗人把戏,她竟然看不穿,还以为是那道士技不如人,反过来求小样儿给青茵看病。至于怎么个看法,可要看你们的心情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只要别太过分了,就当给青茵一个小小的教训。”
这我委实有些意外,看来七姨娘对那奕阳真人还真是有些虔诚的,换个想法,既然她如此‘迷’信那道士的话,那么,道士的所作所为就应该不是他授意的,背后指使那道人的是不是另有其人?
好不容易理出来一点头绪,我又有些琢磨不清,对于七姨娘害我的推测不再那般笃定,但是,我觉得自己对于那人出手的动机,应该所料不错。
小样儿听我一说,才想起袖子里的银票,喜滋滋地掏出来,‘交’到我的手上:“小姐,这是七姨娘刚才打赏的银两。”
我看也没看,塞进她的手里:“既然是打赏你的,你就收着,自己嘴馋了买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