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学的平珒,早早就来收拾自己的东西,还与嫂嫂聊了些近日的功课,但直到天黑,也不见平理的踪影,祝镕到家时,扶意还在玉衡轩等着。
“等他做什么,让丫鬟看着就好。”祝镕来接妻子,站在门前说,“还没吃饭吧,大哥要我们过去用饭。”
扶意说:“你先去,我等等就来。”
祝镕不免好奇:“什么要紧事,平理怎么了?”
扶意笑道:“夜里再告诉你,去大哥那儿不必等我,你们先用饭。”
祝镕说:“那小子仗着自己有功,满世界逛,天知道几时回来。你说的不错,还是要让他继续在国子监念书,好歹有一处管束的地方。”
“知道啦,别叫大哥哥等着,快去吧。”扶意催促道,“回清秋阁再与你说。”
祝镕没法子,只能先去见大哥商议朝廷的事,之后兄弟俩饭吃了一半,才听说平理回家了。
得知嫂嫂等自己去收拾东西,平理径直就往玉衡轩来,虽然不理解为何非要他亲自来收拾,但也没敢多问,进门打了招呼,看一眼自己堆得乱七八糟的书桌,也是嫌弃。
其实扶意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话,并不打算在平理和秦影的事上多嘴,只是怕小丫鬟收拾了东西,又或自己不在,平理跑来一通乱收拾,至少此刻,他还算耐心,能把书本整整齐齐地码起来。
终于,当平理又拿起一本书,扶意的视线里出现了香囊,而侧身背对着自己的平理,在看见后,显然一怔,手也停下了。
“大哥和嫂嫂在等我用饭,我先过去了。”扶意起身道,“平理,你收拾完了,也早些回西苑去。”
平理转身来:“嫂嫂慢走。”
扶意分明看见他一手抓起香囊背在身后,只当什么都没察觉,带着香橼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平理一人,他才又看了眼掌心的香囊,更是猛然发现,秦影的书桌上,什么都没了。
他心里一咯噔,立刻喊来丫鬟:“秦姑娘的东西呢?”
小丫鬟应道:“四哥儿您不知道吗,秦姑娘过了端午就不来我们家念书了,东西自然都收走了。”
平理一脸茫然:“几时的事,今天说的?”
丫鬟说:“好些天了,这几日只秦姑娘和少夫人在书房讲学,为了赶时间把一本书讲完,家里都知道呀,没人告诉您吗?”
平理轻声念着:“怎么没人告诉我。”又怕被人看出什么,佯装道,“慧儿很喜欢秦姑娘,这一走,她该寂寞了。”
丫鬟也可惜:“是呀,秦姑娘人可好了,奴婢平日进来点个蚊香,她都会和奴婢聊上两句。”
平理没再说什么,收了香囊后,命小厮来捧走书本纸笔,就要离开。
走之前,他又看了眼秦影的书桌,心口没来由的一窒,让他透不过气。
什么意思,秦影把香囊还给他,什么意思?
夜里,祝镕听扶意解释了非要平理去收拾书桌的缘故,不免奇怪:“平理怎么能认得影儿的香囊,傻小子眼里这些姑娘家的东西,都长一个样吧?”
扶意道:“若是如此,他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只当是妹妹们的东西,紧张什么呢?”
祝镕猜不透,正色道:“平理到底怎么想的,若是真不惦记了,就不该再去招惹姑娘。”
扶意问:“怎么说?”
祝镕神情严肃:“这么看来,影儿不再来我们家念书,八成是因为平理招惹她了。秦太尉何至于变卦,秦府的少夫人们,怎么可能料理不好家务,你也一定想到这是借口。”
扶意说:“能让平理记住的香囊,必然和他有什么缘故,影儿能收下香囊,也就没反感平理的招惹,可她又忍不住和平理当街争吵,这俩孩子的关系,我怎么越想越复杂了?”
祝镕说:“越理越乱,你没点穿是对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吧。”
扶意忽然一个激灵,担心地说:“我想起来,三婶婶去过玉衡轩,特地在中午,只有影儿一个人在的时候,我当时没留意,现在想想……难道是三婶婶?”
祝镕不明白:“婶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