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宫女再次跑回那偏殿中,慌张地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扶意到底藏在哪里,一时顾不得礼仪,撂下这里的人匆匆就跑开了。
闵初霖僵在原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她,此刻脑筋转不过来,心里是有恶念的,但这毕竟是涵元殿,是皇后的地盘,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妹妹,我们走吧。”扶意温和地说,“外头怪冷的,还是殿内暖和,别吹风着凉了。”
闵初霖狠狠地剐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捏着拳头就跑了。
皇后的宫女方问:“她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知您在里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扶意浅笑:“不知是怎么了,我方才并没有遇见她们。”
然而回到殿中,除了闵初霖坐立不安,贵妃也是一脸紧张,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盯着扶意看了好一会儿。
但扶意视若无睹,喝了几口皇后命御膳房特制的酸汤,便专心看台上的戏。
她心里明白,这一下是彻底得罪了贵妃,那纸包里不知是什么东西,指不定下一次,就要往自己的嘴里送。
方才若不躲起来,闵初霖和贵妃的宫女绝不会当着她的面做那些事,虽能避开冲突,可相比之下,宁愿牵扯进来,知道她们想做什么,如此才能周全王府一家。
一曲终了,内侍请皇后点戏,皇后让给了贵妃,众人都看向贵妃时,扶意却不经意看见了闵初霖。
她一手捂着腰带,低头往衣襟里看了眼,看样子,方才拿到的纸包,还在她的手上。
扶意脑中飞转,今日若不反将一军,贵妃必定要连她一起除去,即便扳不倒贵妃,也不能让闵初霖全身而退。
“扶意,你尝尝这芙蓉酥。”坐在一旁的韵之,将一碟状如莲花的酥饼递给她,“酥软清香不甜腻,你应该喜欢。”
扶意接过点心,却道:“不如也请初霖妹妹尝尝?”
韵之一脸莫名,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扶意夹了一块点心后,就把碟子递还给她,笑着说:“自家妹妹一个人坐在那里,多寂寞,做嫂嫂的该去陪陪才是。”
“你怎么了?”韵之压着声音问,“鬼才要和她坐一起。”
“去她的身边,不要和她靠太近,也别让人接近她。”扶意迅速说,“你看好她,之后我自有道理。”
韵之虽不知缘故,但一听这话,就明白扶意是要算计什么,再不多问一句,带上那芙蓉酥,就来到小姑子身边。
闵初霖见她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一跳,韵之坐下道:“外头风言风语传了那么多,我们姑嫂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我知道你讨厌我,就想想是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哥哥的名声。”
“你也知道名声?”闵初霖嗤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韵之满脸堆笑,将芙蓉酥夹给小姑子,嘴上却说着威胁的话:“要体面,大家一起体面,若不然,我可不介意与你在这殿上撕扯开,忍一忍吧。”
闵初霖恨得咬牙切齿,扭过头去,再不理韵之,而她的手,又下意识地捂住了腰带,这都被扶意看在眼里。
想来,那纸包里不是毒药就是春.药,王妃娘娘已经受过一次苦,而上一回,贵妃一定后悔没直接就下毒。
但扶意总觉得,今天闵初霖不是奉命对王妃出手,开席前听四皇子妃说,因母子不和导致婆媳不和,贵妃大有废了儿媳的念头,而四皇子妃能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不禁心寒,是何等恶毒的人,才能随随便便就要了别人的性命。
贵妃若真是要毒杀儿媳,选在今日,必定是还要唱一出苦肉计,好让天下人知道,也有人企图谋害四皇子。
自然这一切,都是扶意的猜测,她并没有通天的本事,只是刚好看见了罪恶。
此时,涵之姐姐带着郡主探望太子妃归来,尧年见韵之坐去了闵家的席位,便过来和扶意挨着坐。
“真是稀奇,韵之怎么了?”尧年从宫女手里接过茶,打量着对面的闵家姑嫂,笑道,“难道是皇后或贵妃的命令?”
扶意却问:“郡主,今日是不是开疆当差?”
尧年眼神一晃,勉强应了声:“是他,怎么了?”
扶意说:“郡主,有没有法子,让开疆带着皇上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