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伴着几声惊叫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空气中甚至漂浮着焦糊味,可见战斗的激烈。
待宋如玉哎呦哎呦叫唤着从地上爬起來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地板上趴了一个人,直挺挺的搁着,头发焦糊,还冒着白烟的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教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观其额头上有一小块烧灼的新鲜痕迹,黑乎乎的,想來是刚才那火盆飞起來的时候散落的炭块不小心蹦过去砸到了。这会也不见他吱声,不知是不是摔晕了。
再往上看去,另一人被驸马爷一手制服压在了凌乱的被褥中,只见寒光一闪,咣当一声,一把小巧的匕首掉落在床前踏脚上,惊得宋如玉的小心肝抖了两抖。就看驸马抬起另一只手,在那人脸上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噼啪两下,宋如玉都觉得自己面颊抽痛,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因内里昏暗,驸马爷高大的身形几乎将那人完全遮住了,她一时也分辨不出來那个倒霉被抽的是不是林思贤,只小心翼翼地挪到桌边抓了那几样精致的首饰揣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就听驸马气急败坏地吼道:“懦夫!这等小事也值得你寻死觅活的!全国受了冤屈无以申告的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被打的那人沒有吭声。
宋如玉小心翼翼靠上前,弯下腰想要拾起掉地上的匕首,驸马却是狠狠一眼瞪过來,吓得她止住脚步,又往回退到桌前。
驸马缓了一口气,又转过脸训斥:“你们接头都商量了什么?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等我审过这逆贼之后再告诉你父亲实情?”
“不要!”那人尖叫,虽然声音有些嘶哑,却也听得更清楚了,确是林思贤无疑。
宋如玉紧张地靠上前一步,虎视眈眈地瞪着驸马并不是很温柔的左手----那手下掐着的貌似某人的脖子。
驸马爷似是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有些不悦地斜眼瞥过來,宋如玉这会沒有被吓退,干脆从某“挺尸”上跨过,直接踩上了脚踏。
这下她看清楚了,被驸马制服的,确是林思贤。
一头乌鸦鸦的秀发枕在凌乱的被褥中,衬得他的肤色更显苍白,淡薄的双唇紧抿着,几乎看不出血色,精致的面容上就数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还带着一丝生气,正闪烁不定地瞪着居高临下的驸马。发现有人靠上前,那双眸子转了一下,待看到是宋如玉,就又撇开,依旧死死的瞪着驸马。
宋如玉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下,身体大部分倒是被绸缎锦被遮住了,只露在外边屈起的一只腿,却是光衤果的。
她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垂眸望了望趴在脚边的某“尸”,心里存了跟驸马一样的疑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个尚书府嫡出的大少爷连脸面和前途也不顾了,不惜以身犯险?
“你给他检查一下哪里受伤了,先给他治治,待会我还要问话。”看对手实在倔强,一声不吭,驸马只好暂时让步,却是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根绳子,将林思贤的双手牢牢的捆在了床头柱上。
宋如玉更囧了。
她狐疑地望望驸马。
----丫这么熟练,常干这事?
驸马转身的时候发现了她怪异的目光,尴尬的轻咳一声:“一刻钟以后我再过來,你……”犹豫了一会,最后的话语并未说出口,他轻轻揉了揉宋如玉的脑袋,俯身抓起地上只裹了一张床单的某人,半拖半拽地将人弄走了。
待外间堂屋的门关上了,又听门外有说话声,不一会就又安静下來。
宋如玉转过脸,在越发昏暗的内室与林思贤默默对视。后者很快就别开了视线,哑声说道:“你赶快离开这里。这事不是你能搀和的。”林家搭上他一个就够了,小玉一介外人完全沒有必要被牵连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