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玉就是当年曾经到过永州宁家的那个小表妹……
他紧紧的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心中突然掀起惊涛骇浪,
宋玉的身世他有调查过,不过是寄养在农家的孤儿,机缘巧合下进了神医门又认识了林家大少爷,这才得到林家的提拔跟着进京,收养他的那家农人听说是住在洋槐镇上的一个小村落,就在永江江畔上,与永州不过一江之隔,
永州……洋槐镇……永江……
正思索着重要关节,一旁宁二老爷突然倒抽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却又是被他生硬的咽下,
宁蔚宇奇怪的看过去,就看到宁二老爷脸色发白,手捂着嘴,死劲瞪着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一个地方,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瀚海医馆门前又停了一辆马车,站在车旁的一名身穿狐裘、年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正跟铺子里的伙计说着什么,
宁蔚宇的思绪有一瞬的朦胧,这名男子,虽然只看到侧面,自己却是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那人似是感受到他们的视线,突然转过脸,清亮的目光泛着寒意,直接朝他们扫射过來,
叔侄俩赶紧缩头,不再敢窥探,僵硬着手脚从梯子上爬了下來,
宁蔚宇扶着叔父站定,往院子中走了几步,这才小小声询问:“二叔,刚才那人,侄儿好似在哪里见过,”
宁二老爷急喘了几口气,慢慢平复,轻轻推开侄儿的手往前走了两步來到廊下,站定,有些疲惫的转过身子,看看侄儿年轻的面庞,又想想还在家中的娇妻稚儿,不由重重叹了一声,
“唉,这事,都怪你爹,当初二叔我就不同意这么做,”
宁蔚宇眉头微挑,却并不出声,
结果宁二老爷只说了一句“刚才那穿狐裘的是宋家五爷,日后你且远着些,不要跟他來往”,便转身离去,
宁蔚宇突然抬头,看着二叔有些臃肿的身材,以及微微缩起來的肩膀,还有那露出丁点斑白的发鬓,他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二叔明明在永州辖下的永宁县当着县令,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不得不跑京城一躺,要知道,县官可不能随意离开管辖的县城,到腊月二十三县衙封印挂锁,方才可以放年假,直到次年元月十八开锁,二叔这个时候离开,定是跟上司请了假的,
会有什么,是比二叔的前途更重要的呢,
宁蔚宇百思不得其解,回头望望高墙,忽然想起那位宋五爷是何许人,
这宋五爷,不正是三年前來过永州拜见了祖母的那人么,当时他们这群晚辈只是出來行礼,并未跟宋五爷说上话,而小表妹,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宋家的人走了,
宋家……扬州……
帝师宋阁老的老家,出了一个状元兼驸马的宋家,
宁蔚宇倒吸一口气,只觉肺腑都变得冰冷起來,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隐约提起过,祖母跟宫里的某个太妃是亲姐妹,只是太妃并未生育皇子,不过得了一个公主,后來太妃沒了,公主嫁人了,少了太妃这一条纽带,他家倒不好跟公主常來常往了,毕竟又不是正经的外家,后來听说那位公主跟驸马感情不好,婚后只得了一个女儿,沒多久驸马就去了,公主再嫁了,那个女儿就……
‘來,你们大家都來见见玉儿表妹,她是你们表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