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

八月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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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噩梦噩运已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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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没有办法解读桓玹这种并无恶意的笑,平心而论辅国大人是个不世出的美男子,虽然年纪偏大,又是长辈,可在灯影月色之下,如此意味深长地一笑,竟有种惊艳绝世之美。

但锦宜不敢细看,更加不敢细想。

因为因着他这似有意似无心的一笑,竟然让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一夜诡谲的梦境。

想到这一点,锦宜暗自庆幸,幸而梦境不会被人窥知,否则的话,她可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了。

偷偷地瞥一眼桓玹,却又跟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上,锦宜的心狠狠地一颤:总感觉桓辅国似乎有一种能窥视人心,甚至连她的“梦境”也会窥探到的神奇能力……虽然理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我该回去了,今晚上……着实多谢三叔公。”锦宜忙将手敛在腰间,俯身屈膝行礼。

随着这声认真的道别,笑意在桓玹的唇角消失。

明明只是暂别而已,却真真切切地让他几乎无坚可摧的心,泛起了真真切切地难过。

***

两人缓步出了夹道,依旧沿着先前那窄巷往外,巷子里并无灯光,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被桓玹拉着,所以完全没留意路该怎么走,但是这一次两人并肩而行……

看着那一团漆黑的路,锦宜不由放慢了脚步,桓玹即刻察觉,他的脚步停了停,回头扫了她一眼。

然后,桓玹探手,悄悄地握住锦宜的手。

他的手大而温暖,力道适中,被这只手握着,似乎天涯海角也可去的,但这毕竟是男人的手。

而“三叔公”的身份,是锦宜用来“套近乎”跟“挡箭牌”的两样法宝,毕竟不是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长辈,是隔着一层的……

锦宜挣了挣,想叫他放手,但不知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滚到了嘴边,却像是嗅到了辅国大人强势的气场而害了羞怯病,无论如何不肯出来抛头露面。

这条窄巷并不长,开始跑过来的时候甚至觉着是一眨眼的事。

但是往回的路,因为被他牵着手缓步而行,对锦宜而言,却漫长的像是每一步都苍老了一岁。

***

等尘世的喧嚣重又入耳,鞭炮声,爆竹声,欢呼声,鼓乐齐鸣,外头的人群仍沉浸在上元佳节的欢喜气氛之中,回顾方才在内巷子里吃甜汤的一幕,几乎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锦宜看一眼前方憧憧不绝的人影,又忍不住扫了一眼身旁的桓玹: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之前明明很讨厌自己,那根留给她鲜明记忆的傲慢手指君,现在却“屈尊降贵”近乎亲昵地握着她的手指,哎呀,真是玷污了。

锦宜禁不住又抽了抽手。

这一次,桓玹并没有握紧,她如愿以偿地脱了身。

桓玹并未看她,目视前方,道:“你从这里往前去,在左手侧的风云小馆里,他们应该在等着你。”

“啊?谁?”锦宜想也不想,本能地出口问,但才问完,她又懊恼地捶了自己的头一下,“我犯傻了,是子远跟子邈吗?”

桓玹笑笑:“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锦宜终于高兴起来:“好的。”她迈步往前,脚步也因而轻快起来。

“等等!”

脚步陡然刹住,她回头看桓玹:“三叔公……还有什么吩咐?”

唇角动了动,桓玹缓声道:“记住,今夜的事,不……”

还未说完,面前的人眼珠一转,然后她狡黠笑道:“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对不对?”

锦宜的笑仿佛有传染的能力,感染的桓玹忍不住也要露出笑容,但今晚上他的笑显然已经超标,简直比过去一个月笑的次数都多。

于是辅国大人矜持地收起了自己的笑:“你说的对。”

锦宜的眼中浮起一丝疑惑,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乖乖地点头:“我知道啦。”这才转身又急忙往前去了。

身后桓玹望着她如风似的离开自己的身影,垂落腰间的空空的手指一动,却又按捺地收紧。

然而锦宜走到路中央,忽然停了步子。

就在桓玹心头一紧的时候,锦宜终于缓缓回过头来。

手抓了抓胸口衣襟,锦宜望着对面的桓玹,她仿佛有话要说,可就在桓玹半是心焦半是紧张地等待她开口的时候,锦宜却又什么也没有说,她慌张地转过身,拎起裙子,拔腿直接跑了过街。

她跑的那么着急,裙摆都随之往后飘了起来,这让桓玹觉着担忧:总怕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被路边的残雪滑倒,被行人撞到……等等不可预知的其他。

但真正让人忧心的也许并不是锦宜目前的安危,而是他这份日益过分的思虑之情。

或者,只有尽快地将人护在他的掌心寸步不离……才是最妥帖的解决法子。

***

锦宜低着头,匆匆地跑进了桓玹所说的那小酒馆,进门之后,却见满座空荡荡地,连掌柜伙计都失了踪,只有靠墙的桌边儿有几个人或坐或站。

子邈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子远在他跟前,俯身正不知说什么,而在两兄弟的对面,坐着的却是林清佳,他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有人进门,林清佳抬眼看来,看见锦宜的时候,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

锦宜蓦地想起巷子里的那一幕,没来由心虚,于是她当机立断地选择不跟林清佳对视。

这会儿,子邈也发现了她,立刻叫道:“姐姐!”

子远蓦地回身,见锦宜跑进来,也立刻如释重负。

子远先跑了过来,子邈慢一步,下地的时候,动作似乎有些不灵便。

锦宜早发现了,跟子远握了握手,便道:“子邈怎么了?”

子邈抢先说:“不碍事,我绊了个跟头,把膝盖蹭破了点儿皮。”

锦宜不放心,立刻要眼见为实,子远道:“姐姐别担心,真个儿没什么。”他虽解释,眼里却有些迷雾不散。

子邈知道锦宜的性子,便大方地把里裤挽起来,露出了膝头,锦宜凑近了仔细看,果然只是皮外一点儿伤,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三姐弟对话的时候,林清佳已经站了起来,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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