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宋青书不可置信的叫出来,原本以大明王朝的办公效率,加上调兵遣将开拔,至少能给自己小半个月的准备时间,可这才三天,官府就有了反应,怎么不让宋青书心惊?
“来了多少人,从哪儿来的?可曾有骑兵?可曾有大炮火铳?”急得嘴里直冒火泡,宋青书揪着小萝卜衣领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被脖领子勒的直吐白沫,小萝卜翻着白眼蹬着腿,好不容易被放下来,好好正了正脖子,这才没好气的嚷嚷着。
“不多,就五十来个步兵,还有几个当官的,看样子是过来收拾商南县乱子的。”
宋青书这才松了口气,伸手一巴掌排在小萝卜脑门上:“说话大喘气!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个人啊?”
“不,哥,你不说官府一点动静都是大事,一有事立马回来汇报吗?”
听着这货狡辩,宋青书没好气的一脚卷在了他腚上,嘻哈一声,小萝卜又是连跑带颠牵着马出了去,缓解了下情绪,宋青书亦是急急匆匆去准备,看从哪儿能再挤出一两把砍刀来。
可仅仅这一个小疏忽,就让宋青书立马吃了一个大亏。
…………
十一月二十八,距离商南县乱的第五天。
东华村,距离县城最近的一座村子,连续几天的搬运,已经把村子里的家伙事儿清空了一小半,不过辛苦从土里刨出来的粮食,这些农民是一粒都舍不得浪费,独轮车不够,就装麻袋里扛着,到处都是一副搬运的火热景象。
可就这功夫,村口一个放牛娃忽然跑过来,一声大叫:“官狗子来啦!”一下子在村里就如同砸了马蜂窝一般,呼啦的一下,搬东西的壮丁小伙子直接扔了东西,撒腿儿就往外跑,剩下的老头老太太,老弱妇孺也是立马躲回家里,瑟瑟发抖的顶着门。
那场景颇有种皇军来了的感觉,自己的官府做到这份上,也够绝了!
就连那骑着马带队的文官看到这样一副情境都是无奈的直摇头,也没进村,抓着张文告就在村口大声朗读起来。
“兹查崇祯二年商南县变乱,系县令冯昌图私自加征,于隆冬腊月收刮民脂民膏,逼的小民不得而活,三边总督杨大人有命,一经参与此事者小民皆数赦免!不予追究!”
缓了一口气,这不认识的文官又是逃出了另一份文告再次大声朗读道:“于本县落耕之百姓,一律就地落籍,分配本县田土,给予地契,官府免征其开荒税六年!并开春之后,给予耕牛种子,令汝等安居乐业!”
说完这文官也不进村,沿着村边的小道又奔着下一个村落而去,看他们走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村民纷纷从屋子里出了来,又是争先恐后的议论起来。
“这怎么可能,赦免我们,还给我们地契?还有牛和农具?”
“免六年税?骗人的吧?”
“屁,官府怎么可能骗人,你没看是那当官的说的吗?”
“是啊!看那模样还可能是新来的县令老爷,可算圣天子开眼,给咱们商南派来一个好官了,杀那冯老狗就杀对了!”
这种议论仿佛长了翅膀那样,迅速从东华村传出,传遍了整个商洛县的大大小小村庄。
…………
伏牛山。
疤脸跟火烧屁股一样走在前头,一面走一面还嘟囔着事情可能变,宋青书却是连连摇头,那帮造反村民不至于这么傻逼吧?还留恋那点地,不肯进山?不过两人急匆匆的跑到了山库时候的确一大群山下农民乱哄哄的围在门口吵吵嚷嚷着。
“还我粮食!”
“把我们的土豆玉米还回来!”
激动的村民甚至一次次都拿着农具想要冲击了,这会山里的所有壮丁都被宋青书集中起来训练,十来个看仓库的被冲撞的东倒西歪,要不是仓库门修的结实,这会儿就被闯进去了。
看的急眼,这会没等宋青书拔枪,疤脸直接掏出火铳蹦了起来,他这一火铳还是直奔人脚底下,嗷一嗓子,前面的十来个老爷们全都跳着脚往回跑。
“这粮,都是大当家的粮食,你们这群混球还得靠咱们伏牛山庇护,竟然敢抢大当家的粮食,不想活了?”
本来就对这群惹祸的山下村民一肚子火气,疤脸怒气勃发的用冒烟的长火铳指着那群闹事农民,别地方火铳只能打一发,伏牛山可不一定了,看着疤脸的火铳,那群村民全都缩回去,压制住众人,疤脸熬的一嗓子嚷嚷了出去。
谁知道这更是犹如在油锅里泼下了一瓢水,一下子让哄抢的几百个村民又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