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雨,触之冰凉,汴梁的天空黑沉沉一片,凤元娘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沈玉嘉房外的屋檐下。
“咚咚”
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屋内,沈玉嘉放下一根绣花针,起身走到打开房门,瞧见凤元娘后,他的目光在佳人湿透的肩膀上停留一下,微微皱眉,道:“这秋雨冰凉,你还到处跑,若受风寒,我可没钱医。”
凤元娘放在手中的油纸伞,收敛以往的妩媚,假作嗔怒道:“还不是沈相公害的,您不负责,还有谁能负责,好啦,殿下来了,他急着见你呢。”
“这么快!”
昨天庞旭才从自己这里拿走望远镜,今天就来了,看来,他老子是发现了望远镜的神效!
沈玉嘉提着油纸伞,同凤元娘一起来到大堂时,正瞧见庞旭在端着一碗散发滚滚热气的姜汤,小心的喝着。
沈玉嘉放下油纸伞,走到桌前坐下,明知故问道:“这大雨天的,你还往我这里跑,是不是把我的望远镜弄坏了?”
庞旭吹吹热汤,喝了一口,咂咂嘴才道:“别提了,昨天我看的正起劲,对面楼的小妃子才刚刚褪下外衫,结果我父皇就来了,好在他没上楼,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否则少不了一顿棒子,对了,那望远镜也被我父皇收去了,他还说要见你,让我带你入宫呢。”
“见我!”
沈玉嘉眉梢一挑,暗道一句果然后,便起身笑道:“那就去吧。”
“别急,等我暖暖身在说。”
等庞旭喝完姜汤,他才带着沈玉嘉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大齐的皇宫,十分磅礴大气,沈玉嘉用前世见到的故宫作为比较,感觉大齐皇宫少了一片金碧辉煌,多了一分沉稳厚重。
被秋雨洗刷过的皇宫广场,在昏暗的乌光反照下,从边出瞭望,宛如一片灰烬的死海,那股沉闷的厚重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公公好似算准了时间,待庞旭带着沈玉嘉进入宫门后,他立即领着两名小太监小跑而来,为二人撑起油纸伞。
许公公上下打量沈玉嘉一眼后,满意的点点头,淡笑道:“这位便是雍州牧的二公子了!果然生身十分俊俏。”
沈玉嘉倒是很自然的朝着许公公一拱手,笑道:“公公贵姓?”
“咱家啊,姓许,曾经你父亲在京里当官时,我们时常同桌畅饮,所以啊,你也不要和咱家有和见外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咱家商量。”
这许公公对沈玉嘉倒是挺和蔼的,看来当年跟沈傅的交情肯定不一般了。
当许公公领着沈玉嘉和庞旭来到御书房时,他对后者道:“殿下,陛下只让沈二公子进去,您就在这里等等吧。”
庞旭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也不见外,朝着沈玉嘉说了一句:“小心说话”后,便老实的站立一旁。
沈玉嘉见只能让自己一人进去,感觉有些压力,他收敛一下紧张的情绪,便迈步进入御书房中。
御书房内,红桌之后,龙椅之上,坐着一位气宇轩昂,年过五十的中年男人,沈玉嘉当然清楚,这位就是大齐当今的统治者庞隆了。
庞隆如今虽然年过五十,但瞧在沈玉嘉眼里,感觉他好似只有四十,他的双目狭长,神似关公,一张申字脸配上精剪的两片小胡须,虽然看着有些亲切,可配上他的鹰钩鼻,和整体的仪容,却让人有种心慌的感觉,好似自己在想什么都能被他那双凤目给洞察个真切。
沈玉嘉弯腰急行两步,来到书桌前一丈外的中间处,学着电视剧里古人一甩袍服,双膝下跪,脑袋一磕,高呼道:“小民沈玉嘉,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庞隆双眉一挑,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沈玉嘉道:“一句万岁,已经足矣,你这万岁万岁万万岁,朕可真不知道,能否承受得起啊!”
沈玉嘉汗颜,暗想难道这个词大齐没有?他再仔细一想,感觉这个词好似都是在看一些明清肥皂剧里才有的台词吧?
一时间,沈玉嘉是脑子都乱了,庞隆看出了沈玉嘉的惊慌,他微微一笑,道:“罢了,起身吧。”
“谢陛下。”
沈玉嘉立即恢复冷静,站了起来,拱手问道:“陛下这一次找小民来,不知所为何事?”
庞隆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的望远镜,把玩了一下,才笑道:“此物,你是从何处所得?”
沈玉嘉就知道是为了此事,他早已经有了应付的台词,当即就解释道:“这是小民做的,不过,并非小民发明的,而是在几年前,小民偶遇一位西域行商,他当时就用着两块水晶,做了一个小小的望远镜,用已沙漠探路,寻找水源,故此,前些天小民回想起来时,才找人帮忙做了这东西,为了只是帮助小民妻子行军探路,侦察敌情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