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要面子的,可无论是包飞、文天祥甚至沈玉嘉,他们还从未见过这等奇葩,不让进也就罢了,居然直言叫别人滚蛋,这算什么?沈玉嘉都从气乐到真乐了。
包飞可没沈玉嘉这种修养,登时就怒了,他正想给护院一顿教训,沈玉嘉赶忙压住他的肩膀道:“算了,这等地头蝼蚁,你要和他一般见识作甚,闹下去丢的是咱们的脸。”
“可是二公子,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不给他点颜色他还真当咱们好欺负呢。”包飞不悦道。
沈玉嘉苦笑一声,道:“行事前需考虑后果,你若打他,那和地痞流氓有何区别,结果闹到官府,很可能反被人指骂我等仗势欺人,再来一个地域性对垒,说我们雍州人胆敢到汴梁撒野,届时在汴梁的雍州人很可能都会被受牵连啊。”
“没错。”
文天祥极为赞成的点点头,笑道:“这等护院,嚣张跋扈,今日会得罪我等,他日必定得罪别人,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这位小兄弟你又何必与他较真呢。”
三人各说一句,听得那名护院脸红脖子粗,事已至此,他认为自己已是无路可退,今儿个不把沈玉嘉拦在门外,那他日后如何在龙亭苑混?如何在汴梁城混?
三人一护在龙亭苑外僵持许久,很多过往的人群瞧见后都疑惑的停下脚步,向这里张望片刻,才摇头离开。
而沈玉嘉三人只是淡然的站立一旁,看着一个个才子举人,携带随从与他们擦肩而过进入龙亭苑,更有一些认识文天祥的,不由好奇停下脚步询问为何止步于此,而文天祥倒是很自然的和他们闲聊几句,时不时还发出笑声,这让几名护院有些忧心忡忡了。
“这样闹下去,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别说是你,就是我等都要完蛋啊!”几个护院又开始劝说那名死要脸的同伴。
“你们不提,老爷如何会知道,放心吧,现在他正陪着各位大人呢,不会来这里的。”
听这位死要面子的护院竟还在自我安慰,其余护院都不由摇头一叹,暗道这又是何苦呢?对方又不是没举人介绍,而且还说是雍州牧的公子,你就让人家进去怎么了?能死啊?奈何,这领头的家伙跟老爷是什么远亲的上门女婿,他们也没办法做主啊。
“文兄,既然你执意如此,那罗某也只好来作陪了!”一个名叫罗泾阳的举人,在知道了文天祥居然被拒之门外后,不由微怒道。
“咳,我与沈兄是迫不得已,况且文某来此也是走走过场,不想惹人闲话说文某自视清高罢了,现在是乐得自在,罗兄你就别参合了,还是速速进去吧。”文天祥劝道。
罗泾阳摇摇头,笑道:“在这街灯巷口,吹着龙亭湖风,赏一番汴梁夜色岂不也美哉!而这龙亭苑里虽美,却少了一份热闹,且事事都要守规矩,打个喷嚏都要被人说闲话,真是乏味至极,现在罗某能陪文兄与沈兄在此畅谈更感欢乐,进去作甚?”
沈玉嘉闻言眼珠子一转,他悄悄塞了一张银票给包飞,在他耳边悄声几句,包飞立即领命离开,这时,沈玉嘉才爽朗一笑,道:“呵呵,虽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一说,但这乃心醉身不醉,我已命人去弄些美酒佳肴过来,若二位能赏个脸,可否与我在这苍穹之下,华灯之中,共饮三百杯啊?”
“好!好一个心醉身不醉,罗某也正想与沈兄一醉方休啊!”
不出一会儿,包飞便领着几个小厮,扛着桌椅板凳,端着美酒佳肴向着这边跑来,这一幕不由惹得罗泾阳哈哈大笑,大赞沈玉嘉为人洒脱,不拘小节。
文天祥倒是有些惊异的望了沈玉嘉一眼,在他看来,沈玉嘉应该是一个豁达之人,怎会为了一个护院而动怒呢,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沈玉嘉当然不会为一个护院而动怒,这怒气,看来是要撒到龙亭苑主人头上,也唯有如此方可减恨啊!
“看来沈兄并非一味的宽宏大量,不过正是如此,方显出他身有傲骨!只是性格慵懒,不喜学问,倒是可惜了啊。”
正当文天祥想着,在龙亭苑旁,包飞与几个小厮将一桌小酒席摆好,三人当即客气几句,分别坐下,开始把酒言欢。
这一幕,让街道上的行人大感惊异,忍不住又停下脚步,往这边瞅了两眼,甚至不少认识文天祥与罗泾阳的才子,竟也纷纷相聚而来,短短一炷香时间,人是越聚越多,沈玉嘉看到这一幕,不由苦笑一声,让包飞继续找店家加一桌五人规模的小酒席。
半个时辰后,龙亭苑外的墙角下,如后世大排档般,已经摆了三桌小酒桌,好在这个地方够大,又是草地,距离青石街道足有五丈距离,不才会使得走马香车的尘灰,撒到他们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