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学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
祁铭霏靠着墙根坐着。
黑暗的房间。保险起见,没有开灯。
头还是疼。但感觉大脑稍微清醒些了。
——纳博科夫天文台、天文台……
既然是天文台,应该就建在郊外或者山上。
自己之前去调查的那个地下二层的废弃工厂,就是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这座城市四周有山,两者的位置或许还蛮近的。
——算了,没用的结论。
无非是再确认一遍“我是从那个废弃工厂被带过来的”罢了。
坐在这里,像个“安乐椅侦探”一样,但什么都推理不出来。
既没有线索,又没有推理的好头脑。哪有这样的安乐椅侦探啊?何况也没有安乐椅。只能坐在墙根。不合格。
不及格。挂科。等待补考……
她叹气。
好饿。
也不知道自遇袭起过了多长时间。且不说手机失踪。这间房间,包括之前醒来的房间、经过的道路,全都没看到窗户。连确认现在的天色都做不到。
——早晨?中午?还是下午?或者是晚上?
一概不明。
——哪带这样的。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陷入了这种境地啊?
——到底该怎么办……
抬头。视野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到底看见的是黑暗中的天花板,还是黑暗本身。
——至少,“遇袭”这件事是明确的。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陷入了被动。
心里很想就这么待着,等佟学回来,让他来搭救自己,让他来解决问题。把一切都交给他,自己什么也不去多想,只需要把这一切当作一场噩梦。
想法强烈到近乎祈求。祈求这件事能以这种方式落幕。
——但这种想法不现实。
她想。
——被动的局面不会因不作为而解除。而且佟学本人也有嫌疑。说到底,天底下哪有“一切都交给别人就能完事”的困境。
毕竟世界没有改变。依然是那么不近人情。
所以我必须行动起来。
——反正“安乐椅侦探”这科已经挂了,接下来只能抓住机会,好好补考。
她在心里对她自己这么说。
……
起身,拧开门把手。
门外没人。
好,就这么偷偷溜出去,像那个午休一样。不要被任何人发现。最好也连猫都不要遇上。
安静的走廊。
灯大亮着。一个人影也没有。
没有窗户,也看不到像是能出去的路。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哪个大型3D迷宫里。
不太记得来时的路了。祁铭霏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
……
已知信息是“遇袭”、“纳博科夫天文台”和“全界会”。
目标是“逃出去”、“确认袭击者身份”、“搞清楚全界会集合在这的原因”。重要性从高到低。
关键线索是“佟学”。
她在脑中梳理信息。
一切还缺少关键的信息,没办法串起来。
贴上墙壁。
拐角后好像有人。
撇开鸭舌帽的帽檐,偷瞄一眼。
白衣白裤白鞋。什么垃圾搭配,正常人才不会这么穿吧?
那人背对自己这边,不用担心被看见。
祁铭霏猫着身子溜过岔口。
——很好,没被发现。
她松口气,重新贴上墙壁。
——那就是全界会的成员吗?这服装是团体内部要求的统一着装吗?
——自己见过的“全界会”成员只有两人。一个是佟学,一个是那场雨中遇到的眼镜女子。
——佟学没有特殊着装,眼镜女子则是穿着黑袍。搞不清楚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继续往前。连续经过两个岔口。
——这么说来,为什么会在废弃工厂附近遇见佟学呢?说是偶遇也不错,生活中的偶然确实很不讲理。但……
越想心里越乱。眼前又恰好看见了白衣人。
躲回拐角后。
自己制定了简单的移动规则。就是“走最左边的路”。这样虽然有可能转回原地,总之不至于迷路。首要任务是“逃出去”,那么就肯定不能在天文台里头迷路了。
唯一的难点就是像现在这样,路口遇到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