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家里有点事来晚了。”我赔着一副笑脸对来买东西的这些人道歉。
“你这个年轻人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要不是咱们镇子里就你这一家棺材铺,我们都不会过来......”
围在我身边的这些人不停的在我耳边发着牢骚,而我则是什么话都没说,凡是来我们棺材铺买棺材和纸扎用品的都是家里有亲人去世,大家的心情不好,这我都能理解,面对着他们的牢骚,但我只能忍着,毕竟人家是顾客,俗话说顾客就是上帝,把这些人得罪了,我们家这买卖以后也没法做了。
我在店里忙活了大约两多小时,才将那些来买棺材和纸扎用品的人打发走,随后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我想要掏电话打给爷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时,电话我没掏出来,我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铜钱,这枚铜钱正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手心里的那枚,我清楚的记得这枚铜钱被我扔在了地上,这怎么又出现在我的兜里,望着手中这枚铜钱,我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打通爷爷电话后,我情绪紧张的在电话里向爷爷问道。
“你张爷爷正在下葬,等下完葬我就回去。”爷爷在电话里说话的语气有些悲伤,随后爷爷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中午一点多,爷爷推开店里的门走就了进来,当爷爷看到我坐在柜台前发着呆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径直的就向我的身边走了过来。
“爷爷你回来了。”看到爷爷回来,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爷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问道。
“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脸惊讶的向我爷爷反问道。
“你额头发黑,眼圈发青,面色苍白带灰,眼神黯淡无神,这是撞邪的征兆。何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爷爷一脸严肃的向我问道。
“爷爷,昨天我去给那个李德财老人送棺材,李德财老人的儿子热情的留我在他家吃饭,当时我肚子很饿,于是我就不客气的留在那里吃了晚饭......”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爷爷听,包括我捡那枚含口钱,后期遭遇鬼打墙等等。
“就是这枚铜钱,总是出现在我的身上。”我将李德财老人的含口钱推到爷爷的面前。
“你昨天犯了两个禁忌,一,到过世人家吃饭,你不能空两手去,必须要随礼,哪怕是随两捆纸钱。二,李德财老人嘴里的含口钱,除了自己的子女,外人是不能触碰的,你虽然是处于好心的捡起这枚铜钱还给人家子女,但你也是犯了禁忌。”听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我后悔昨天晚上在李德财老人家吃那顿饭,我要是不吃那顿饭,就不会看见含口钱从李老爷子的嘴里掉出来,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爷爷,那我该怎么办。”我哭丧个脸向我爷爷问道,此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咱们俩现在就去李德财老人家。”爷爷对我回了这一句话后,便拉着我的胳膊向外走。
“哦”,我极其不情愿的对爷爷回了一声,便开着我那辆小货车载着爷爷向李家村方向驶去。
过了没一会,我和爷爷便来到了李德财老人家的门前,我们爷俩从车上跳下来后,就向李德财老人家大门口的灵棚处走去。
“老何,你怎么过来了。”我和爷爷还没等走到灵棚处,杨建峰一脸微笑的迎过来跟着爷爷打招呼。
这个跟爷爷打招呼的杨建峰,他有两个身份,第一个身份是我们市紫阳观的道士,第二个身份是白事先生。人从死亡到入土下葬,都要走一套风俗流程,这套流程只能靠白事先生来一一安排,在东北只要家里有人过世,那必须要请白事先生,而且这白事先生还不能得罪。
“李老爷子德高望重,我带孙子前来拜祭一下。”爷爷回头指了一下我对杨建峰回道。
杨建峰和爷爷不仅是朋友,他们俩生意上也有合作,杨建峰在接白事的时候会提议死者家属到我们店里买棺材,爷爷要是接到买棺材的生意也会提议死者家属请杨建峰去当白事先生。
杨建峰身高在一米七左右,长得干瘦,留着一头长发盘成发髻在头顶上,浓浓的眉毛下面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他的嘴巴上面留着八字胡,右面嘴角处还长着一颗黑色的大痦子,下巴处还留着一撮一拿长的山羊胡子,这个杨建峰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在他的脸上是一条皱纹都看不到,头上也没有白头发,从他的外表上看,杨建峰像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这可能跟道家平时注重养生有很大的关系。
杨建峰盯着我打量了一番后,他脸上的微笑顿然消失,此时出现在他脸上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老何,你孙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杨建峰指着我向我爷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