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花河,只有它从东往西倒着流,一直流进喇嘛沟的雁栖湖!”赵天龙想了想,皱着眉头给出结论。
他和张松龄目前所在位置叫大甸子,距离流花河的直线距离也有五十多里。兄弟两个策马插过去,差不多需要跑上一个小时才能赶到河边。而小鬼子白天挨了张松龄的冷枪,夜间宿营时必然会加强戒备。警戒级别稍高一些就能注意到夜间马蹄声,进而做出针对性反击。
“小鬼子有两辆汽车负责拉补给。我白天时干掉了汽车的司机,还打坏了一辆车的轮胎。应该能耽搁他们一段时间!”张松龄点点头,低声补充。
“那咱们索性就绕得再远点,从小蘑菇林那儿过河。然后隔着河岸去找小鬼子麻烦!”不愧为大名鼎鼎的草原游侠,赵天龙稍稍花些力气,就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妥的行军路线。
自知对附近的地形远不及赵天龙熟悉,张松龄点头赞同。随即翻身上马,一边朝西南方向兜,一边在马背上跟赵天龙两个商量具体行动方案。兄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令整个方案变得切实可行。非但可以给鬼子制造梦魇一般的麻烦,而且能尽最大程度保存自己。
草原上无论白天和黑夜策马狂奔,都不必担心撞伤人。兄弟二人风风火火地跑了一个半钟头左右,来到了一座散发着松叶香味儿的林子边。赵天龙向张松龄打了个招呼,示意后者把马速放慢。然后轻轻拉住坐骑的缰绳,一边让黄骠马恢复体力,一边竖起耳朵,聆听附近的风吹草动。
“沙——沙,沙——沙!”“哗哗,哗哗,哗哗!”“嚯——嚯——嚯——嚯——”当马蹄声被夜风吹散,风声、水声和秋虫声便渐渐大了起来,汇合成一首长调,将整个草原映衬的无比静谧。
赵天龙策着耳朵倾听了片刻,然后又跳下马来,徒步走向树林。在树林和溪流交界的位置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抬起头,低声跟牵着两匹马跟上来的张松龄说道:“地上没有汽车轱辘的痕迹,我也没闻到油味儿。小鬼子的大部队应该还没经过这里。你会游泳么,如果会的话,咱们就拉着马凫过去。大约要凫十来丈远,也就是四十米左右,也可能更远。现在的秋天,草原上的河水比夏天时宽。”
“我在老家的河里头游过,一百米之内应该不成问题。”张松龄想了想,轻声回应。
“那就好。省得咱们再浪费时间扎筏子了!”赵天龙高兴地点点头,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用避讳什么,转眼间就都脱了个赤赤条条。将枪支和弹药都用脱下来的衣服包了,与干粮、水袋一道横放在马鞍子上。然后将两匹马的缰绳系在一起,握在手里牵着走向河水。
黄骠马跑了一身汗,正巴不得跳进水里洗个舒服燥。后边的另外一匹蒙古马也不是旱鸭子,意识到主人要带自己耍水,兴奋得直打响鼻。二人两马互相照应着,非常轻松地就过了河。找了一块相对坚硬的沙地上岸,然后将衣服和行礼重新收拾好,开始准备下一步行动。
既然在河的北岸没有发现车轮痕迹,说明小鬼子还没经过此处。赵天龙和张松龄用扯下来的衣服角包了干草裹住马蹄,一边沿着河岸缓缓向东走,一边瞪圆了眼睛四下寻找小鬼子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又找出了二十余里远,在黑漆漆的夜幕下,他们终于发现了几点灯火。象魔鬼的眼睛般,明明暗暗忽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