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又是藏在甚院花圃之中,四周除了母子两人以外,又安排了不少暗哨盯着,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发现。
安凝芬小心地把自己藏在那花圃里,虽是初冬了,这个位置却种满了红枫树,这会儿落了满地都是红枫叶,地下灌木丛借着红枫的遮蔽,倒也活得不错。
安凝芬已经挪到最左边的窗户底下,这里能清楚的看见屋内的情景。
她眯着眼,隔着狭缝往里看去。
珍妃脸上怒意下去了不少,可又因着楚浚琪太过长久的沉默给勾了起来,这会儿正盯着他看,一张精致的脸上狠厉又带着点看不透的复杂。
等了许久,久得珍妃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便抬手又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老三!为了一个女子,你就要把自己的前程给葬送了吗?”
她瞪着眼,又喝道:“若是你真的就情愿这样……”珍妃气得浑身发抖,忽然眼中看见桌面一方砚台,纤细小手一抓,想都不想就往楚浚琪的身上砸了下去。
砚台上还残留下来些许墨汁,在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便擦着楚浚琪的耳边落下,砸在后肩膀上,发出一声沉闷后滚到地上。
一身米色华服被墨汁打湿,像是一张被破坏的绢画,浓重又惨烈。
珍妃看着砚台落下时心中已经有了后悔,可是又不好脸上表露出来,急忙走出来,看见只是耳廓上红了些,身上脏了些,并无大碍,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他做的混账事情,心头上的气又涌了上来。
她发泄似的踹了一脚已经落地的砚台,咬牙道:“你今日便说清楚,这件事要怎么办?若是不明白的,咱们就从此撂开手,你娶你的美人,本宫要江山。”
说着,珍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这一抹狠色是安凝芬从未见过的。
就算是刚才珍妃怒极的时候也不曾见到的,似乎带着几分决绝还有几分不舍。
她勾起嘴角一笑,没想到,这两母子也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楚浚琪连忙抬头否认道:“母妃,儿臣绝无此意。”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珍妃,急声道:“这件事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已经准备好了后路,且那后路此刻已经在府上,等儿臣安排好了,自然会告诉母妃。”
珍妃闻言看了一眼楚浚琪,半信半疑地点头,又准备要说什么,却猛地听见外头一声木枝折断地声音。
她心中警觉,顿时披上了兜帽,又喊道:“谁!”
安凝芬心慌地往地上看了一眼,淡粉色的绣花鞋下正踩着一根碎裂的木枝。
她转身就要逃,可是快速地四处看了一眼,只见东北两边已经有暗哨跳下来了,正往这边搜过来。
安凝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两边后路已经被封死了,往前是窗户,一动就会被珍妃和楚浚琪发现。
可是她现在不管走那边都会被发现,还不如……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慢慢抬起,落在半开的窗户上。
一咬牙,眼睛一闭,安凝芬就跳上窗台,准备为自己拼上一把。
轻巧的身体从窗户上跳下来,当着珍妃和楚浚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