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在殿外高声宣告觐见后,白宝宝走进皇宫大殿内。满朝文武百官纷纷侧目瞧来,就想看看京城热传了几个月的风云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他们好奇心被吊的老高,可谁知进来的也并不是什么魁梧巨人、也没有浑身黑毛、更没有张牙舞爪。
她着实惹人注目,但不是丑的惹人注目,而是当真散发着独具魅力。
白宝宝一袭利落黑衣,般若肃杀之面,踏着稳健步子,更像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出身。
殿内静谧一片,人们看着她默然不语,各怀心思。
白宝宝来到大殿中央,她没有跪拜,而是直直的看着上面帝王。面具下的红唇轻奇,清晰的说了一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皇上好呀。”
她这样做十分嚣张无礼,但又似乎很合乎逻辑。她是个山野土匪,自然不能用贵族那一套标准来要求她,她要是表现的知书达理反而更加吓人呢。
而且白宝宝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她是来受官职的,只要在皇上的高压线以下,她怎么做都不会被处置的。所以那就演的像一些吧,也算给自己谋福利。
当今圣上年纪不到四十,看着还很年轻。皇上自然不会追究这等小细节,他看向她问道,“黑风寨的首领,白宝宝?”
白宝宝颔首,“是我。”
皇上微微点头,眼睛轻眯,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一旁立刻有大臣出言,“白寨主进宫面圣为何不摘面具,难道这是藐视皇威?”
白宝宝道,“外人都在说我容貌吓人,看一眼都会晕过去。我不知京城贵族审美如何,自己模样是否真的丑陋难看,想想还是遮起来好了,如此这也是怕吓到你们啊。”
遮起来就遮起来,还弄了这样恐怖的面具,是生怕吓不到他们才对。那个大臣又道,“白寨主是多虑了吧,看白寨主身量如常,想必容颜也没那么可怕,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摘就摘吧,以后都要见面,她总不能藏着一辈子。白宝宝将面具摘下,露出两条柳眉轻扫入鬓,锐利眸光锋芒乍现。
大臣们心中戚戚,原本以为传言不会偏的太夸张,就算是没有身高两米虎背熊腰,那面容丑陋总该是真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一样是合乎道理的。那其他传言又是真是假呢。
皇上面容威严,看不出喜怒,“白寨主的意思是愿意归顺朝廷了。”
白宝宝看向皇上,“正是因为愿意,所以才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啊。不过在说正事之前,我还给皇上带了见面礼。”
皇上难得露出一丝兴趣,“是什么见面礼?”
白宝宝道:“仙儿郡苏郡守贪墨一事,朝中已然知晓,然而苏郡守还有上家,那就是望川府的刘知州。苏郡守先在当地搜刮钱财,一部分留作己用,一部分再孝敬给了刘知州。如今苏郡守已死,但刘知州还在当着土皇帝快活着呢。”
朝中听闻一片哗然,他们这些吃着皇粮的揪不出个贪官来,倒叫土匪做这正事,简直无地自容。
白宝宝又道,“刘知州不仅贪污受贿,还联合当地考官,买卖乡试名额。”
皇上大怒,科考为的是选举有才之士、是国之栋梁,上下管理最为严格。一个地方知州都能在科举上做手脚,那背后必然有其他人脉。
白宝宝也不管皇上心中所想,又掏出一个本子来,“我把人证的口供带来了,其中还有去年秋闱名单,皇上可以考察一下这些人。录口供的人证是刘知州的侄子刘崇,他在我赶路以后才出发,也许这几日就会到了。”
皇上示意大太监去取了那个本子,“看来白寨主是真的忧国忧民,有仁爱之心。”
朝廷管不住贪官,最后还要叫个土匪忙活,确实是真的丢脸。不过这女土匪先后揪出两个朝廷蛀虫,也侧面证实了她的为人正直心存大义,顾临棠没看错人。皇上对她还是很看好的。
可事还没完,这本子还没落在皇上手里呢,白宝宝又继续说了:“我来往京城路上途径安阳府,竟发觉安阳府内多地混入邪教。这些邪教自称盛神降临恩泽世人,以人血掺杂慢性毒药为圣水,哄骗百姓搜刮钱财长达十年之久。”
白宝宝说着又掏出一小盒子,“其物证口供我也收集好了,至于人证,已经被我带去驿馆。邪教人多势众,我只能收集证据后立刻逃离,还请皇上派人去查。”
堂下一片哗然,这下皇上终于变了脸色。贪污受贿虽然可恶,但说到底也就是在边关小城逍遥罢了。可建立邪教必然涉及鬼神之说,巫蛊之术最能轻易撼动民心,那是真的恶心。
皇帝不管刘知州那本,先翻了盒子内邪教的证词和物证。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邪教的等级制度、还有这许多年来当地人是如何被邪教洗脑的。
天子脚下,居然能藏住这等龌龊事,而且一藏就是十年?
皇上冷然怒道,“你已经进京六日,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白宝宝很无辜,“皇上也没叫我来啊。”她一半是装出土匪的专业素养,另一半就是给自己找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