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罄竹难书,顾临棠今天是真见识到真的了。他一页一页的细致看去,只觉得手中一张薄纸重如千斤。白宝宝也不吃水果了,就安静的坐着等着。
等到顾临棠将这些状纸重新放入锦盒,白宝宝才开口道,“这些都是我山寨里的弟兄们写的,他们来我黑风寨寻求庇护,可我身为他们的老大,却无力为他们报仇。所以,顾将军。”
顾临棠闻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白宝宝少有的一脸正色,“你想扳倒苏郡守,我也想,这件事对你我都有好处,对仙儿郡甚至望州府都有好处。所以咱俩虽然有私仇,但是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您觉得呢。”
顾临棠没有立刻回答。
他被白宝宝调戏纠缠了一年,一直都对土匪厌恶至极,却不知道这些土匪都是被这样逼上山的。若朝廷律法和军队都不能护住他们的性命,那他们反了这朝廷又如何呢?
还有黑风寨的黑户如何能在仙儿郡开饭店的事情也有所解释了,反上山时候没有“罪行”在身的人户籍还被保留着,借用他们的户籍自然能够继续做买卖。
顾临棠抬手将锦盒的盖子扣上,白宝宝见状以为他是打算拒绝了,还以为自己算计错了,不禁有些焦虑,“难道顾将军不愿意?”
顾临棠拿着盒子站起身来,“这个赔礼我接了,但是你我之前的事还没完。”
不可能白宝宝说一句是私仇,他就真拿朝廷粮草当自己的东西。现在是大义当前没空斗她,待以后他还会找回场子的。
白宝宝撇着嘴耸耸肩,“行行行,那我就等顾小将军洗刷冤屈解决了麻烦再来找我算账。”
顾临棠带着盒子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从府衙库房拿走了多少银子。”
“是金子。”白宝宝纠正他,“是四千两黄金。因为银子太多了搬不走,目测有个……三十多万两吧。”她语气很是随随便便。
顾临棠听完就抬脚出去了。
……
天王寨里。
赵海呈被送回来后一直昏迷着,过去了两天两夜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瞧见赵勇守在床边,老泪纵横的看着他道,“儿啊,你可算醒了,你到底怎么样?”
赵海呈再度闭上眼,昏迷前的那些画面不断的涌入脑海中。
赵勇急切的追问,“呈儿?呈儿?”
“我没事了。”赵海呈声音沙哑的说道。
赵勇见儿子这样心如刀绞,连连道,“儿啊到底是谁害你?爹这就为你报仇!”
旁边鬼手藤出言劝慰,“少当家身体虚弱,不宜操心,还是让少当家先缓缓再说吧。”
赵勇点点头,他虽然心急却也没有办法。
赵海呈昏迷时候寨子里的郎中也给看过,身上青青紫紫的地方也给擦了药。但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谁也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这些痕迹都是爆炸时候受的剐蹭伤,谁也没想过要检查检查菊花,也就不知道赵海呈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可是赵海呈自己还记得啊,他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拳,用力抓住身侧的被褥,浑身都紧绷着颤抖。那是奇耻大辱啊!他根本就无法和父亲说,而且他也说不出口啊!
赵勇挂念独子,还想关心他一会儿,可这些话在此刻只能增添他的烦躁。最后赵海呈出声撵人,“爹,我实在头晕,你让我一个人躺会儿。”
赵勇有些失望,“好好好,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吩咐人去办,办不了的就跟爹说。”
赵海呈已经闭上眼不动了,赵勇和鬼手藤他们几人退了出去。
来到门外后,铁陀螺立马就忍不住嚷嚷了,“这爆炸肯定是黑风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