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好多年

青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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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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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酒岁靠在门边冷静了很久, 大概过了五分钟才慢吞吞站起来, 路过玄关的时候转头照了下镜子, 脸红得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腮红。

希望她刚才和薄一昭说话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否则连昏暗的走廊灯都救不了她……那踏马可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徐酒岁想了半天,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准备问姜宵搞两张他妹的英语月考试卷来用一下,没想到打开手机,却发现微信有十几个未读信息。

全部来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小船:你闯祸了, 今天又提起比赛报名的事, 师父问起你了……你之前说的话我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了师父, 他的脸色变得“很好看”。】

徐酒岁:“……”

看到第一条的时候,徐酒岁就想晕过去——

她知道小船是个老实的人,没什么心机, 所以这么些年一直跟她保持还算不错的关系……

但她没想到她能这么老实。

分不清人是在“撂狠话”还是“真的有话需要转达”。

脸上刚才拨撩完老虎胡须剩下的红晕已经退去, 她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看。

【小船:师父知道你换号码了, 管我要你新号码。】

【小船:我没敢给,毕竟你们俩我都得罪不起……】

【小船:这导致我今晚一直夹着尾巴做事嘤嘤嘤!】

【小船:我刚做一个客人的单, 转印完,顺嘴让路过的师父看一眼有没有歪, 师父瞥了我一眼, 反问我跟着他几年了还在用转印——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知道当时店里的气氛犹如火葬场吗!所有人都转过头看我!

以前不总是顺嘴问一问的么有什么关系!!

图太复杂不敢直接上手我有错吗!!

我怎么觉得我要被扫地出门了!!!】

徐酒岁:“……”

唇角抽了抽, 隔着屏幕仿佛都能听见小船的悲伤呐喊。

【小船:岁岁, 我好害怕QAQ】

【小船:你和师父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鸭QAQ】

徐酒岁飞快地扫过最后两行,小船发送于一个小时前,大概是下班以后越想越不对味,才扑上来问。

难为她用了这么多年才察觉出不对味来。

徐酒岁顺手给她回了个“……”,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表示她只是觉得自己都出来单干了,不想再倚仗师父,义正辞严,语气平常到她自己都快信了。

很快小船那边显示“输入中”。

如徐酒岁所想,这个傻姑娘根本没深入问当年她为什么突然要出来单干,只是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那个ITATAC比赛海选,徐酒岁到底要不要参加。

徐酒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其实她想要去的,那个比赛。

想想全国各地的优秀刺青师,到时候都会齐聚一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黑马崭露头角,也会有大神跌落神坛……

多么刺激。

徐酒岁没有立刻回复她,而是去冰凉拿了一瓶啤酒,拉开灌了两口后抓着手机转身进了书房。

书房里还是挂着她许多的过往设计以及正在设计的纹身手稿,给姜宵设计的那张满背《蛊雕》已经被小心翼翼地装裱起来,就挂在最满意的作品墙上……

徐酒岁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蹭了蹭蛊雕的眼睛部分,一点点的提白让那大鸟的眼神锐利又凶狠,是点睛之笔……摇晃了下手中啤酒瓶冰凉的易拉罐,徐酒岁转身,看向挂在书房作品墙正中央的那副纹身作品——

和她挂在店铺橱窗里的那副一模一样。

是《墨意山海》系列的第一幅作品,那副半肩胛接大臂的“烛九阴”,黑色的龙身盘在载者手臂,每一片鳞片仿佛都活了过来,就想本身长在载者的皮肤上,伴随着他的呼吸而张驰……

【岁岁,量身定做的设计稿,你需要很好地掌握载者的肌肉线条,让纹身成为他们身上本身就生长的东西,而不是后天多余的添加。】

龙脸阳刚中带着阴森,眼中那凌厉的提白几笔成了画龙点睛的关键……

【烛九阴是邪神,你这张脸少了邪气。岁岁,过来,笔给我,我教你。】

“……”

徐酒岁闭了闭眼,合起的眼遮住了眼中一瞬间的恍惚。

放下手中的易拉罐,她打开手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给小船回复了几个字——

【岁岁平安:比赛我就不去了,你加油。】

……

因为小船的微信,当天晚上徐酒岁没怎么睡好。

一个晚上乱七八糟的噩梦就没停下来过,梦境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宽敞、华贵的纹身工作室里。

工作台的木架子被翻倒,有散落一地的染料。

纹身枪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在它周围的是各式各样的枪头……

纹身椅上有一对交缠的男女,压在上面的男人身上穿着宽松的改良式唐服,此时唐服的衣绳因为方才的激烈动作散开了……他低着头,有一滴汗珠挂在他苍白又高挺的鼻尖上,摇摇欲坠。

最终那汗珠落了下来,滴落在他身下人的眼睛里。

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是一个成熟又妖艳的长发女人,血腥的红唇在那干净到一尘不染的修士服衣领上染上一连串肮脏的唇印,她的头发散乱,用睫毛膏刷出来的睫毛长而卷翘……

男人在低声说什么,那双平日里清明的瞳眸变得赤红,他死死地扣住那个女人的肩膀,他低下头想要去吻她,却在即将碰到那丰满微张红唇时猛地停了下来。

修长的指尖顺着年轻女人大腿上,上色上了一半的五色斑斓的刺青轻轻摩挲,颜料和组织液混在一起将图案变得一塌糊涂。

空气中充满了带着浑浊酒精的气息。

徐酒岁手脚冰冷地站在旁边,冷眼目睹这一切,就像是角落里生出来的阴暗植物,窒息无声无息地蔓延。

直到男人伸手作势要钻入女人衣服下摆,徐酒岁再也看不下去后退一步,踢倒了放在身后的椅子……“哐”地一声好大动静,将纹身椅上交缠的人惊得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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