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心下倒是不惊慌。总归她这副傻样儿,是哪宫主子都不能要的。她现下只悄悄替语琴悬着心罢了。
婉兮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几人为了她们的去向,先后去了皇后的长春宫,以及皇帝的养心殿。
第一个便是傅恒。
午时皇后用晚膳时,傅恒便已早早来求见。皇后拖了傅恒的手一同用膳,傅恒却给皇后跪下了:“九儿的事,弟弟还求姐姐成全。”
皇后就知道是这事,叹口气坐下来:“我又怎能不知你的心意,可是你总该知道,你为了那个秀女,已经闯下多大的祸事!选秀那天我百般思量,为了你的前程才最终决定不留她的牌子,你许是还怨我没替你留下人来,于是这才冒险硬闯御花园。”
“可是你怎会不明白,那秀女若不是真的傻了,那就是犯下了欺君大罪!欺君大罪的人,我怎么可以留着指给你?!”
傅恒深深垂首:“姐姐不必多心,弟弟怎会埋怨姐姐?弟弟知道姐姐位在中宫,凡事更应妥帖万全,方不落人话柄。”
“你知道就好!”皇后伸出素白、毫无金翠妆点的手,支住额角:“虽说从康熙爷以来,历代皇上再没出过废后之事,可是咱们大清却并非没废过皇后!当年顺治爷就曾废过孝庄太后的亲侄女啊……”
“在这后宫里,一个后位引多少人虎视眈眈,不说别人,娴妃便是头一个。我日日谨慎,万事不敢行差踏错,才能保得这后位稳妥。有我为后一天,阿玛和额娘才是一等承恩公和一等公夫人;若我后位不保,一门的尊荣又将焉在?”
傅恒跪倒,摘下帽子,以额头触地谢罪。
“快起来吧。”皇后叹口气:“此次你鲁莽,却幸好皇上并不怪罪。可是此事你我绝不可再碰。”
“我也知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是想叫我要了那秀女过来,存在长春宫里,才方便你时常看见……可是我这次却怎么都不能答应你。”
傅恒垂首沉吟。
“姐姐思量,弟弟都明白。可是姐姐难道没想过,皇上为何会不怪罪?姐姐不知,皇上亦是见过九儿的,深知九儿功劳,所以皇上实则也是有心回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