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点,奚昱找到袁友冲和于辰,汇报了一条消息——找到了售出农药的花店,花店监控表明,农药是田慧生在上午时分买的。
这是证明田慧生自杀的一条重要间接证据,至少证明了她存在自杀倾向。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等到了丈夫和公公回来,等到曹隽又打了她一顿,再次出门,才做出自杀的行为。
有那么一瞬间,袁友冲想过她可能是想栽赃嫁祸给曹隽,但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赶了出去——虽然曹隽打了她两顿,但显然,一个深陷自责与懊悔中的女人,不大可能因为这事就怨恨上曹隽,这个动机并不成立。
最终,于辰的说法被大伙儿接受:她可能只是想最后看看儿子一眼,哪怕儿子已经火化成了骨灰,装在冰冷的骨灰盒中。
“这个案子,侦查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补充证据跟收尾的事儿交给奚昱他们吧,”袁友冲说:“也不知道针对纪鑫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有派人跟着,”于辰回答:“但很可惜,还没有突破。”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袁友冲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哪怕是一头猪,这么长时间也能把现场完完整整的拱上几遍,把原有的痕迹和线索破坏一次又一次,用新的痕迹覆盖上好几层。”
“是啊,”于辰说:“就算是杀人案,几年下来,随着尸体化为白骨,侦查难度也不小,甚至很可能化为悬案、疑案。许多曾经受限于当初的技术悬而未破的案件,现在一遍遍的重启侦查也没有结果和突破,就能说明事了。”
“更何况,咱们连金身小鬼被转移到了哪儿都不清楚。”袁友冲声音低沉了些许,说:“这案子要调查起来,就像有人报警说谁谁谁杀人了,但受害者是谁不清楚,尸体在哪也不知道,根本毫无头绪。”
“好在我们并不只有一条路。”于辰说:“富商和一些不能说的大佬养小鬼的事儿,并非个案,大不了并案调查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袁友冲皱眉:“问题是,目前已经暴露出来的几起养小鬼事件,调查基本都已经走到头了,能挖掘的线索早就挖掘干净,也并不能取得突破。”
“之所以对纪鑫养小鬼的事这么上心,一部分原因是可能涉及那个神神秘秘的犯罪集团,但更多的,就在于其他方向已经无法取得突破,这才寄希望于能通过这件事找到更多线索。”
“这条路走不通,再跑回去调查其它的案子,我想恐怕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了,这事虽然并非孤案,可已暴露出来的也不多,你总不能干脆带上人针对这些大佬挨家挨户的查吧?”
于辰听了袁友冲这话,竟然还有点异动,捏着下巴说:“好像也未尝不可……”
“我去你的吧!”袁友冲翻个白眼:“咱俩抽屉里虽然有着一叠签署好的搜查证传唤证啥的,但没有证据就直接滥用,你信不信咱前脚刚进门,后脚检方的同事就立马杀过来了?”
“到时候,要轻点儿,检方的同事把咱们带走,他们领导和咱许局狠狠骂咱们一顿;要重些,直接以滥用职权为由把咱铐上咱都没话说,甚至许局都得背锅——谁叫搜查证盖的是市局的章签的许局的名儿。”
于辰搓了搓鼻子:“没那么夸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