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个孩子又没留住,老婆确实很长时间走不出来。我是男性,我慢慢接受了事实,时间慢慢地治愈了我的创伤。事过境迁后,我只是但偶尔会想到自己曾有过这样一个儿子,如果他顺利降临人世的话和哥哥的大女儿一样大。
我不知道她是哪一天开始判若两人,过了25岁开始?从去年决定结婚开始?在QQ空间和朋友圈看到昔日同学分享初为人父母的喜悦,看到亲朋好友可爱的小宝宝,甚至在路上看到少妇怀里的小婴儿,她都会呆呆地望着出神。书上也说得没错,24至29岁,是女性最好的生育年龄,自己是注定不能在最佳生育年龄成为母亲了?
我的厄运却远远没有结束。
如果婚后流产这点挫折我一扛就过去了,父亲重病真的是把我撂倒了,这也是我有生以来经受的最大的打击。我就是一个主治做到头了,但我无愧自己的这身白大褂;虽然我和自己儿女也时有矛盾,但我做父亲也问心无愧。但是我永远愧对自己的生父,这件事任世事变迁斗转星移,我始终无法释怀,生父的早逝我真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自己身在医院,身边的亲朋好友,人到中年得癌症也经常耳闻目睹。但是自己的父亲被诊断为癌症时,我和任何平民老姓一样,我无法接受,我无法面对。尤其病理报告出来已经不是早期了,自己有限的医学常识知道,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无法想象,我还不到三十岁,父亲就会离开我,母亲将面临丧偶的重创?
那时娘舅告诉我,你必须要挺住,要作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今后很长时间里父亲需要你照顾母亲又需要你安抚。你们这代人都是独生子女,你们责无旁贷。我好像从一个被父母照顾着的小孩子,一下子成长为大男人?
在此之前,父亲从没能生病住院过,平时他是头疼脑热非要扛到实在挺不住才会去医院。他牙疼抽个牙神经,体检抽个静脉血都要心惊胆战,他青壮年时期经常是一年到头也不会请一天病假。倒是母亲每隔几个月会有一次很严重的痛经,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场很重的感冒,会烧得路也走不动,非要卧病在床三五天才能缓过来。更年期那两年更是各种莫名其妙的身体不适,她把医院踏破门槛,却查不出什么原因。人家说从来不生病的人,容易一下子生大病,真的在自己父亲身上应验了。
我的好日子,就此彻底结束了。那年爸爸正好六十岁,前脚退休,后脚抗癌,这种“无缝衔接”也是在太悲催了。
父亲手术那天老婆刚刚坐好小月子,已经回到正常的工作中了。虽然是小月子也要和正式分娩一样需要42天彻底恢复的。她再度流产我也有一定的责任的,所以父亲住院手术我们没有让她陪护。
我们选择了另一所级别更高的医院让父亲接受手术,级别更高也就意味着离家更加远,病人更加多。病人是第一次被推上手术台,家属是各种担心忧虑,面对于医务工作者则像是流水作业,他们严格按照某种标准处理一项又一项的作业。
那天父亲是九点左右离开病房的,在离开病房前他突然当着大家的面对娘舅说:“我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好好活着回来了,我知道我儿子从小和你情同父子,老婆和你姐弟情深。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母子俩就拜托你照顾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