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离开之后,许从舟把余笙送到老宅门口,“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张开双臂抱了抱她,“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他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亲吻。
老宅门口停放了两台车,余笙一眼就认出了那大伯家的两台车,这两台车开了很多年,保养的很好,是大伯最喜欢的车。
余笙站在汽车旁边和许从舟告别,“到家给我打电话。”
“Yes,Madden.”许从舟把手放在耳朵旁边,行了一个军礼,逗得余笙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每年过年都会回来,但是这次却和平时有很大区别呢,以往回家时,家里已经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到处都是新年的节日气氛,尤其是爷爷,很早的时候就吩咐人把她的房间打扫装饰好,就等着她回来住就好了。
饭桌上也都是她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在大年三十一定是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张吃饭用的桌子也特别大,定制的,平时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会收起来,只留一部分。爷爷很细心,定制的时候还特地留了孙女婿和孙媳妇的位置,说,虽然现在还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领回家了,到时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饭,那一定很热闹。
爷爷说,他喜欢热闹。
余笙想到这,不免有些伤感起来,自从前几年奶奶去世之后,爷爷一个人更加孤单了。虽然大伯他们一直在老宅住着,可他们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还是爷爷一个人和家里的佣人在家。
偶尔听爷爷说起过年轻时的小姑,每次余笙画画的时候,爷爷就会说,你小姑也很喜欢画画。
后来他就不说了,余笙才知道小姑十八岁的时候跟人私奔了,和家里也彻底断了联系。
她满腹心事地走进前厅的花园,刚踏进花园就听到梅姨的声音,“哎呀,笙笙回来啦!”
语气里是意外和惊喜。
她放下手里的花洒,脸上挂着笑意,“饿了吗,想吃什么,梅姨给你做。”
余笙手里拿着那个粉色的行李袋,东西很少,梅姨往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伸手去去接余笙手里的包,“给我吧笙笙,你先去坐会儿,梅姨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炸酱面怎么样?”
每次回来,必吃一碗梅姨牌炸酱面。
余笙不想拂了梅姨的好意,微微点了点头。
她问,“爷爷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是三天前的事了,那时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听戏曲,他还叫我去给他泡了一杯普洱,等我把茶端过去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瘫倒在地上了,我就赶紧打了电话给大少爷。”梅姨想到之前的事还忍不住心惊肉跳,吓得声音都哑了。
“年纪大了,很多地方都开始不听使唤了,前两天还一直叨唠着要见你和燃燃。”梅姨说着,眼眶也红了,她在余家干了大半辈子,是跟着余家老太太从沈家一块过来的,算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那时过来的时候不过十一二岁,余笙抬头看着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梅姨的脸上也起了皱纹,头上也爬满了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