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间,阮明姿这才摘下了帷帽,帮小廿倒了杯茶:“可曾听到什么了?”
小廿没有在这种小事上跟阮明姿客气,她接过茶,低低道了声谢,一饮而尽,这才谨慎的开了口:“奴婢见那婆子在里头一间小屋子里,质问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那婆子说,明明说好了这几日便赶紧将赌坊歇业再做打算,为何直到今日还是纹丝不动?”
“那管事的就跟那婆子嘻嘻哈哈的说,说这赌坊近些年刚打开局面,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正是挣钱的时候,眼下再改回银楼,太可惜了。”
“那婆子便也是连连点头,叹息说什么,确实很可惜,但这是他们老夫人的意思,她们世子夫人也不好忤逆老夫人……”
小廿神色微微一凛,声音又稍稍低了些,“姑娘,奴婢听那婆子的话音,似是在极力煽动这赌坊管事对老夫人的不满。”
阮明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婆子还跟那管事说什么了吗?”
小廿摇了摇头:“那婆子后面就给了那管事三日的限期,说三日后,到时候老夫人的人,便会带人来接收这银楼,到时候若还是赌坊模样,怕是连他们世子都难办……那婆子走之后,奴婢听到那管事的在小屋子里骂骂咧咧的。”
阮明姿若有所思,她走到窗边,推开了这窗户,这视野,正好对着对面的日月赌坊。
阮明姿站在窗边看了会儿。
很快就发现出不对来。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赌坊里的打手,已经扔出了好几个人来。
小廿帮着听着底下的声音,跟阮明姿肯定道:“都是赢了银钱,但赌坊的人却说他们是出老千。”
阮明姿眯着眼,冷笑一声:“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小廿愣了下:“姑娘,什么?”
阮明姿对自己的人向来耐心,她细细的跟小廿解释:“你想,赌徒是什么人?他们都是赌红了眼的,这样的人,正常开赌坊的哪里敢得罪这么多?尤其还是人家赌赢了的时候把人给扔出去。这得结多大的仇啊。”
小廿点了点头:“确实,一家赌坊若是这样干,肯定很快就要倒闭……”
小廿说到这,顿住了。
这赌坊可不就是很快就要“倒闭”了吗?
所以,这就是他们肆无忌惮,大肆敛钱的原因?
左右这赌坊都要开不下去了,倒不如在临关闭赌坊前,捞笔大的。
阮明姿见小廿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我估计这舒安榆是这么打算的。”
她眼眸微眯:“这舒安榆不顾一切的疯狂敛财,你猜,他惹到了这么多赌徒,等这些赌徒反应过来,来找这赌坊算账时,发现赌坊换了老板……”
小廿也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愤怒:“那些赌徒会把这笔账,都算到姑娘头上!”
阮明姿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估摸着舒安榆,或是苗氏,应该也是对此乐见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