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拽住了给自己送饭的小姑娘,逼问她,这才知道,没人知道是银装杀了人,族长和长老们自是不会毁了她,消息瞒的很严实。
雨妆回去只说是因自己的身份害了那人,她会赎罪的,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们变本加厉的去折磨雨妆,可雨妆依旧不言不语,他们只能将亲人被残忍杀害,尸骨不全,死状惨烈的所有的愤恨和怒火都发到雨妆一个人身上。
那么一个活泼的人,就那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身上都是伤,各种各样的伤,重到什么地步呢?
大概是像雨妆这样灵力天赋惊人的体质都恢复不了,她连调息灵力都做不到。
银装趴在雨妆身上无声的哭了好久,像她这样自持理智冷静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人,在雨妆说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之后,就像个疯子一般做着令人无比惊讶的疯狂行径。
她杀了一个族的人。
不止是莫世泽一家,是他一族。
这样雨妆才不会有任何事情,以后也不会了。
可变成了她只有一条死路,族长和长老们瞒得住一次,瞒不住第二次,这么大的屠族手笔,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会把她,这个所谓的天命圣女牢牢的钉在耻辱柱上,拿一寸一寸剜人血肉的目光和无尽的猜测去凌迟她。
银装原本以为自己的职责是做好忘川蛊族的圣女,保护好她的族民,可她却杀了自己的族民,她想,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样的话杀了些人,还可以,至少她做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银装大概一直没有看透过雨妆,从来没有过另一种想法,也远远低估了自己对于雨妆是有多重要,雨妆最想做的事情从来不是做好什么圣女,打从她俩认识第一天起,雨妆的一切就是围绕着银装的。
雨妆连支撑身体的灵力都是借来的,可她这次什么也没说,倒是淡淡的笑了,她招招手示意银装过来,牵着银装的手去落花洞。
她看着落花洞外的那棵桃花树,笑着,缓缓道:“阿装,你总觉得我不靠谱,说话还总是逗你,调戏你,一点也不认真,可是我真的……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骗你,我只骗过你一次,就是那天回去跟你说,我喜欢莫世泽。”
“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很有缘分,真的想跟你以后也能在一起,我……”
雨妆的眼角隐隐有泪光,哽咽了一下,始终没有转身看银装一眼,继续道:“真的喜欢你,跟你说完我喜欢别人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我想,我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还没真的跟你表白过,就……”
“我还没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却跟族长说喜欢别人,我自己心里都膈应的不行,可是……可是我当时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了,让他们以为我没用了,动情了,快死了,你就是唯一的了。”
“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只能留一个,我……我不想你死,可我也不想死,我还没见到你穿圣女服的样子呢,所以我想我走了之后,我努力……努力撑到你继位那天。”
银装眼前雨妆的背影渐渐模糊,身子瘫软在地上,半跪在一片桃花瓣里,她只听得到雨妆的声音:“这里是我常修炼的地方,周围都是我的灵力气息和我设下的法阵,你不用挣脱什么,也挣不开,放心,不一会儿你就会醒来,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