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火车站的时候,柳三妹和方琪一前一后出来。
她想上厕所来着,可找了半天,愣是没发现哪儿有厕所,这个时代的火车站也不太不人道了吧,火车站里居然没有厕所。
问了问方琪,囧了,原来是她搞错了方向。
转身又回去。方琪只好在外面等她。
等柳三妹拎着东西出来时,只远远地看到方琪和一个小女孩走了。
柳三妹有些郁闷了,她就算再怎么着急,也该和她打声招呼吧,这样多没礼貌呀。
难道是怕请她吃烤鸭?
柳三妹拍拍脑门,觉得自己不能小人之心,这么恶意地揣测别人。
正想着,有人点了下她的后面,她转过身,见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很有礼貌地问她,“请问,你是刚从火车上下来的吗?”
柳三妹点点头,“对,你有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长得一脸英气,喜欢笑。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
柳三妹不确定地小声试探着问,“你说的是方琪吗?”
年轻军人一脸惊喜,“对对,你认识我妹妹吗?”
柳三妹一头雾水,老实地回道,“认识呀,她刚跟着一个小姑娘走了呀。”
年轻军人紧紧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小姑娘?咱家没有小姑娘呀。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柳三妹指了指前面,“就那个方向,她们刚走没多远。”
年轻军人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肃穆,赶紧追了上去。
柳三妹看他严肃的样子,顿时头皮发紧,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吧,难道?
等柳三妹跟着年轻军人身后,找到方琪的时候,她已经晕倒在地上了,身上的衣物都还在。
旁边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双手已经被年轻军人给制住了。
柳三妹蹲下身子检查了下方琪,她是学医的,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气愤地回道,“是哥罗芳,过一个小时能醒。”天呐,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就有□□水了,真是什么年代都有坏人呐!
柳三妹环顾四周,这是临街一角的一个小房间,房内没有半点东西,方琪就倒在地上。
小姑娘怯怯地趴在房内间里的一根柱子后面,探着头警惕地看着陌生的两人。
“我去报警!”柳三妹铁青着脸恨声地丢下这一句,就拔腿跑去派出所报警了。
柳三妹最讨厌的一种犯罪分子就是人贩子,有的时候听着妇女儿童被拐卖导致的悲剧都恨不得将人贩子千刀万剐,可她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她前世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人贩子把一位女大学生拐卖到山里给人当老婆,女学生不愿意,那男人一家子就强行把她身上的衣服趴光,硬让那男人圆了房。那种悲凉的畜生行径,柳三妹一辈子都忘不了,以至于她现在看到这一幕就会联想到那个场景,畜生,畜生,全是畜生。
没一会儿,民警就过来了。给这几个人分别做笔录。
这是一起利用儿童进行的拐卖事件。
中年男人利用年轻女人柔软的心肠,让小女孩作为诱饵,替她寻找妈妈。
到了房间,躲在门后的男人用哥罗芳从后面用毛巾捂住女人的鼻子把人迷晕。
等方琪醒过来,得知事情的经过,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一个劲儿地抱着柳三妹大哭。
年轻军人似乎平时经常做政治工作,在这当口,硬是批评方琪整整三个多小时,连民警都看不下去了,让她签完字赶紧回去了。
至于中年男人恐怕会被判上七八年,小女孩年纪太小,又似乎不懂事,所以被父亲利用了。按中年男人提供的家庭住址,民警安排人给送回老家去了。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抬手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多钟了,三个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方琪拉着柳三妹非要她到她家去住,柳三妹只好如此,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夜晚,虽然北京是大城市,夜晚不是全黑,可也是十街九黑的样子,她又找不到住的地方,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三个人坐在吉普车上,年轻军人开着车,他是方琪的二哥,叫方俊。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刚到家,爸妈听说你今天回来,让我来接你,没想到你一回来就整这么一出。爸妈在家该担心了。”
“这次幸亏有柳绝妹。要不然我真的不知会被卖到哪个旮旯去了。好险好险。”
方俊抿嘴笑了,“你知道就好,好心是没错,可也不能没有警惕心。”说着话,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柳三妹头靠在方琪的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忙住了口,转移话题,“你明天带着这姑娘在北京城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