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放手,再不放手要出魔命啦!”两个脑袋的声音都被季祯给掐在了嗓子眼里,细声细气地嚎着。
两个脑袋看似痛苦,实则在季祯手里头慢慢变细变长,妄图从季祯手里头滑出去。
季祯一脚踩住梦魇的肚皮,双手将它的两个脑袋拧在一起,将那变长的脖子打结一般转在一起,“管你是哪一个头,你既然不说,那我就把你两个头都先砍了。”
宁错杀不放过。
梦魇的两个脑袋不由自主缠在一起,又见季祯果真转身掏出一把匕首来,便知道这凡人竟然不是开玩笑的。
梦魇本身便不是什么厉害的魔物,要不然也不会只能在人的睡梦中出手。若是平时他们还能变出点恐怖的外表或者幻象来惊吓或者迷惑人,可季祯压根没给他们施法的余地,也没被它们诡异的外表吓住,一鼓作气将他们踩在脚下就去拿刀,梦魇也只能瑟瑟发抖。
“大王饶命!”一个脑袋哭得哇呜呜的。
另一个脑袋稍稍镇定一些,妄图和季祯讨价还价,“如果,如果你不砍我们的头,我们可以以身相许!”
季祯抽出匕首,将刀刃露出来,弯下腰骂道:“以身相许?便宜你呢。”
梦魇看那刀刃靠近,浑身瑟瑟抖起来,“说错了,说错了,是做牛做马!”
季祯拿着刀在梦魇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正在考虑他们说的做牛做马,本来那个正在哭的脑袋便哭得更惨烈了。
梦魇的脖子现在已经变得细细长长的,同个鸡脖子差不多。这等害人的魔怪,杀了也是为民除害。不如就当杀鸡了,季祯心一横说:“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外面早有法术布置,在梦魇的魔气泄露以后,众人都立刻警醒过来,前后一起朝着季祯那边奔去。
才在院中,季祯那房里已经传来若有似无压抑的哭声,在这种环境下面显得尤为诡异入脑。让人对于此时屋子里面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充满了猜测与担忧。
江熠想到昨天晚上季祯考虑良久后下定决心的样子,与屋里面的哭声交叠在一起,使人情绪很难不焦灼起来。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有破开墨蓝色天际的光亮,江熠的步子更快,他用力地一掌直接将季祯的一扇房门给打飞出去。
本以为里面会是个狼狈可怜的季祯,哪里想到他们闯进门时,季祯脸上凶狠之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一手拿刀一手按着梦魇打结的脖颈,恶狠狠地骂人:“还哭不哭!?”
等季祯听见外面的动静转头看过去,和众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时,他手上还举着匕首。
不说是个十足的恶霸,却也是个狠人了。
季祯的眼眸里因为凶狠而带有格外锐利的明光,仿佛不顾一切舍身出去般。联想季祯昨晚说的,为了肃清边城,个人安危也不重要的话,江熠将季祯拉了起来,带到自己身后,“别怕,我来了。”
他低声轻语,带着点自己都不自觉的亲昵与安慰。
别说江熠,就是曙音见着季祯这样与魔怪拼命的模样,都很是意外,一时都无法把季祯往纨绔草包上想了。
季祯还没来得及杀人灭口,心里扼腕不已。奈何此时屋里一圈人已经站齐了,他心里惴惴不安,噗通噗通狂跳,偏偏被江熠护在身后,只能从他肩侧露出半张俊俏的小脸,眼睛盯着梦魇,嘴上还鼓动其他人动手,“既然都抓到了,那就杀了它吧。”
原本看见修士就该跑的魔,可经季祯这么一吓唬,梦魇见着江熠他们进来,一下如同见了生身父母,当即就挣扎着朝着江熠他们伸出手,呜呜哇哇地哭着说:“救,救命啊。”
江熠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根绳索,绳索在收了术法指令后,咻得一声缠紧了梦魇,使它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原地任人宰割,也没了化形的能力。
“梦魇是个难得可炼化的魔怪,直接杀了可惜,况且我们还有要问它的。”江蘅说。
季祯不死心地问:“那等问完了能不能立刻杀了,它们害了那么多人命呢。”
梦魇听季祯还执着于杀自己,又知道现在自己中计落到了云顶山庄的人手里,逃是逃不掉的了,马上开始卖惨装可怜,两个脑袋一起说话好像有回音,“我一共只害过几个人,而且都是坏人啊,杀坏人能算是杀人吗,那是替天行道啊。”
它本是为自己开脱,却不料季祯闻言大怒,一下整个脑袋都从江熠背后露出来了,上前就想拿匕首戳梦魇:“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坏人咯?!”
新仇旧恨的,看他不扎死这妖怪。
江熠无奈,本来想拉住季祯的手,可季祯往前扑的动作他拉不住,只好一兜手将季祯的腰搂住了,“好了,好了。”
梦魇缩着自己的脑袋,紧紧闭上眼睛说:“我错了我错了!我没说你!”
季祯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往后的力道拉得贴上了江熠的前胸,江熠的怀抱宽厚,意外地让季祯觉得十分舒服。他垂眸一看,江熠的白皙好看的手还放在自己腰间。
季祯心中自有雄心壮志,要将江熠吃干抹净吐出骨头渣子来,可真被江熠猛地一搂,季祯这童子鸡脸上还是先有些烫,继而才有点占到便宜的醺醺然陶醉感。
加之江熠清冽的声线在他耳边说着哄劝的话,季祯一下觉得脑壳都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