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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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灭口和反杀人灭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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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到处都是人, 闹哄哄的吵着,不少人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往常笑呵呵的打招呼,笑呵呵的问吃过饭了吗之类的和谐友好再也不见。

“……你家有人读书,我亲眼看见的, 就是你家!”邻居甲大声的喊, 唯恐周围的人听不见。

“胡说八道!谁看见我家有人读书了?我家都是文盲,全家都是文盲!你家才有人读书, 你全家都读书。”邻居乙跳脚。

“他家每个月都要祭拜祖先!”邻居丙手指几乎戳到了对方的脸上。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家妇女不准上桌吃饭!你家新媳妇上门, 婆婆带着她在厨房吃的饭, 说了半个时辰的家规, 整条街都知道的。”邻居丁眼睛都红了, 竟然想害死淳朴的他们家, 太没有人性了。

前大随太子杨昭与大越长公主胡雪岚的《丹阳对》已经传遍了天下,大越皇帝胡雪亭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但朝野都认为以胡雪岚的得宠程度,卖个萌从胡雪亭手中讨到一个“废除前策,实施新策”肯定是板上钉钉的, 这迁移一半人变成了迁移“五抽一”,那简直是仁政中的仁政啊!

中原迁移区域内的百姓三呼长公主殿下千岁之后, 立马进入了激烈的互相攻讦。

“所有儒家弟子全部迁移, 所有推崇祖宗规矩的人全部迁移!”这两条带着杀气和血腥的言语几乎从《丹阳对》当中蹦了出来, 朝野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中原迁移区域百姓愤慨无比, 要不是这些儒家子弟去招惹胡魔王, 胡魔王至于要对无辜的百姓下手吗?

“他们必须承担责任!”一群文盲百姓怒不可遏,读书读傻的人必须迁移!

“叫你们不长眼!”一群普通百姓愤愤不平,明知道当今皇帝是女的,竟然想着推崇“女子不上桌吃饭”等等贬低女子的传统,脑子是被门夹了几百次吗?

儒家子弟,规矩人家,这两类人必须迁移。

“不要上朝廷的当,朝廷这是故意挑拨离间我们!”一群儒家子弟和规矩人家大声疾呼,《丹阳对》能够传出皇宫,能够传得这么详细,能够把杨昭的大义凛然和胡雪岚的温厚仁慈传得栩栩如生,怎么看都有朝廷故意推动。

“你们若是驱赶我们,就是上了朝廷的大当!”儒家子弟大义凛然。

“朝廷无义,而我儒家子弟有义,有义者胜过了无义者百倍,朝廷就是怕了我儒学才会想要把我们驱除出中原,没有我们,朝廷就会永远骑在百姓的头上,你们将会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仁慈,永远在黑暗中受尽压迫!”儒家子弟们痛心疾首,昏庸残暴的胡雪亭看穿了儒家的力量,但愚昧的百姓却要自毁长城。

“觉醒吧!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对抗朝廷对思想的封锁!”某个儒家子弟悲声大叫,眼中流下了两道血泪。

一群百姓听着儒家子弟们的演讲,激动极了,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废话给毛!你们不迁移,难道迁移我们吗?”五抽一啊,那是两成的人口,所有读圣贤书,不,所有识字的人全部迁移了,人数肯定还是不够,再把那些“规矩人家”都填补上,或许就差不多了。

“这家人是大儒!”有人指着某户人家大叫,附近的人家谁不知道这户人家是儒家的名人,不时有书生恭敬的请教。

“老爷,有好多人围在外头。”那户人家中的仆役战战兢兢的向王大儒汇报。

王大儒冷笑,胡雪亭竟然看破了他们的手段,要彻底毁灭儒家?只是,胡雪亭太愚蠢了,小看了儒家的威望。这条街上,不,这方圆百里之内,他的声望如日中天,任何纠纷只要他出面,立刻就能让吵架打架的两方规规矩矩的跪下认错,每年逢年过节都有无数的街坊邻居送上蔬菜水果,甚至有人从百里之外赶来拜年。如此人望,如此服众,如此受百姓拥戴,他又怕什么百姓被胡雪亭煽动。

“待老夫出去,那些人就自然会散了。”王大儒淡定的道,别说只是五抽一,就是二抽一,点名抽到了他家,也会有无数的百姓站出来英勇的自愿替代他家流放远方。

王大儒镇定的捋须,这就是无数年积累下来的文曲星的力量,不识字的胡雪亭绝对想不通这股力量的强大。

“老夫登高一呼,天下响应。”王大儒冷笑着,胡雪亭若是逼急了他,他就起义军,拨乱反正。

仆役们用力点头,一群不识字的刁民也敢在老爷门前闹事,肯定分分钟就被老爷的浩然正气骂退。

两个仆役打开了大门,王大儒缓步而出,看着门外无数的街坊邻居,肃然道:“诸位……”

“抓起来,押送到衙门去!”有街坊邻居怒吼,十七八只手抓住了王大儒,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举了起来。

“谁敢伤害我家老爷!”仆役们怒吼,挽袖子,一群泥腿子竟然对文曲星动粗,想不想活了?

十七八只拳头打在了仆役们的脸上身上。“一起送到衙门去!”

更多的人直接冲进了王大儒家中,四处搜寻着王大儒的家人仆役,只要是人,不管是少爷小姐还是丫鬟老妈子,全部绑了。

“送去见官老爷!”有人怒吼着,然后在王大儒家中乱翻,见了金银首饰就藏到了怀里。

“你怎么抢东西?”有人见了,惊讶的问道,前者理直气壮:“他害得大家要流放,不拿点东西怎么补偿我们?”

众人纷纷点头,倒不是就认为补偿合理,只是别人拿了,自己不拿,就吃大亏了。

一群人押着王大儒全家去了衙门,衙门却不受理。

“朝廷的公文还没下。”衙门的理由无懈可击,不管是二抽一还是五抽一,六部的公文没下,哪能就开始执行?

“我们不管!这些人就是流放的人,衙门必须收下。”一群人鼓噪着。

“怎么,你们想造反?”县令出来,冷冷的问,衙门口立刻安静了。

“都记下了,谁敢在衙门前鼓噪,以后就抽了谁家迁移万里之外!”县令厉声对衙役们道。一群百姓灿烂的赔着笑,怎么会在衙门前鼓噪呢,他们的都是大越最忠诚的百姓。

“看,衙门不收,放我等回去吧。”王大儒温和的与一群人商量。

一群百姓冷冷的看王大儒,放了你,你跑了怎么办,谁家填补这个缺口?

“关在城西的破庙。”有百姓头脑灵活。

“对,对,我们把所有流放的人都关在城西的破庙。”其余人大声叫好,等朝廷的公文到了,直接送走就是。

“还能清点人数!”有人大声的道,五抽一啊,必须数清楚了。

呼喊的众人小心的看着县令和衙役们,这已经是强掳人口了,不知道县令管不管。

县令却冷笑不理,想要清除儒家和那些顽固势力,能够借百姓的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些挑头抓人的百姓都记下来,等公文一到,这些人也押解到蛮荒去。”县令没打算给县中留下刁民,敢于抢劫和掳掠百姓的人必须流放,这就是法。很卑鄙吗?兔死狗烹,不过如此。

整个城镇的人疯狂的搜罗着儒家子弟,哪怕到了夜晚依然灯火通明,人影晃动,砸门声,殴打声,谩骂声,吓得狗都不敢叫。

可惜中原再怎么是文明的发源地,这识字率也就百分之一,揪出的儒家子弟远远无法填补两成人口的数字。

“我记得酒楼的掌柜看过孔孟的书!”有人忽然道。

“对,对,我记得李家鞋铺的店小二上过学堂!”有人叫着。

踢门抓人的喧闹声又在城中四处的响着。

“唉,真是斯文扫地啊。”某户人家有人趴在墙上,淡定的看热闹,他家不识字,再怎么抓儒生也抓不到他头上。

“相公,快下来,若是被老爷看见了,会骂你的。”有妇人低声劝着。

趴在墙上的人微微一慌,跳下了墙头,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问道:“饭可做好了?”那妇人急忙道:“是,已经好了。”

那人淡定的走向大堂用餐,忽然停住,转身问道:“娘子,我家不准你上桌吃饭,你可觉得委屈?”街上都传遍了,不准女子上桌吃饭也在迁移之内,现在虽然还在忙着抓儒生,但迟早会开始抓规矩人家的。那女子摇头,认真的道:“这是规矩,我家也是如此的。我奶奶,我外婆,我奶奶的奶奶,我外婆的外婆,都是如此,我们规矩人家谁家不是细细的讲规矩?站有站的规矩,吃饭有吃饭的规矩,穿衣有穿衣的规矩,走路有走路的规矩,说话做事,一步都差不得,不然回去要掌嘴的。”

那女子温顺的看着那男子,道:“我父亲看中了相公家,就是看中了相公家虽然不是诗礼传家,但却是规矩人家,做事讲规矩,有进退,有原则,是个厚道人家。”

那男子点头微笑,只有讲规矩的人家才是高贵的人家,那些土包子懂个P。

“若是有外人闯进来问,你是否上桌吃饭,你会怎么说?”那男子又问道。那女子抿嘴笑着:“当然是说上桌吃饭啊,我又不是傻瓜。”那男子大笑,温和的握住那女子的双手:“我娶你,果然没有娶错啊。”他轻轻的推那女子:“娘子,快去厨房吃饭吧,饭菜要凉了。”那女子点头,快步走向厨房。

大厅之中,已经有几人坐在餐桌前,见那男子终于进来,坐在上首的老人问道:“三儿,媳妇儿可知道该怎么做?”那被称作三儿的男子微笑点头,都是规矩人家出身,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做,为了家族,为了夫君,为了夫家,为了流传千百年的规矩,当然知道对外怎么说了。

众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低声咒骂着:“女子当道,这大越长久不了的。”“祖宗家法都可以不要,这还算是人吗?听说胡雪亭从小没规矩,被家族赶了出去,连祖宗的姓氏都不准用,果然是人嫌狗厌之人。”“若是我被家族赶了出去,早就羞愧的自尽了。”

低声的咒骂和鄙夷中,屋外忽然传来了激烈的砸门声,大厅中人尽皆脸色大变,除了那些到处抓人凑数的歹人,谁会如此砸门?

上首的老者压低声音,低声道:“快去叫媳妇儿过来!”那三儿点头,知道该做什么。

大门终于被砸开,一群人冲进了院子里。

“怎么,我家不识字,也要抓我们去充数?”家中的老人厉声道,男男女女的家人站在他的身后,愤怒的看着冲进来的人们。

“你家不识字,但是你家女人不准上桌吃饭!”冲进来的人厉声道。

那一家人都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祥和。那老者宽和的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他转身指着家中的女眷,道:“诸位街坊邻居,我家的女眷怎么可能不能上桌吃饭,我像是那种迂腐之人吗?”那老者微笑着回头看一群拿着棍子的街坊邻居,捋须慈祥的笑着:“谁不是从娘亲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能够歧视女人呢,这种思想要不得。”他憨厚老实的拱手:“诸位若是不信,不妨问问我家的女眷,到底有没有一桌吃饭。”

那老者微微转头,看着家中的一群女眷,笑得慈祥无比。一群女眷坚定的点头:“在我家,当然是一家人一起用餐了,哪有不能上桌吃饭的道理。”三儿媳妇看着自家相公,更是柔情无比:“我家相公最疼我了,怎么可能会让我在厨房吃饭呢,你们休要胡说八道。”

那一家人都笑着,全家人都配合的不错,肯定能够骗过那些街坊邻居的。

街坊邻居中有人冷冷的笑着,道:“抓走!”

那一家人脸色大变,那老者仓皇的叫道:“凭什么?我们家女人都上桌吃饭的,凭什么抓我们?”一群街坊邻居看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街坊邻居几十年了,你家那点事情谁不知道?你再怎么欺瞒,还能瞒过我们的眼睛?”

……

某个宅子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淡淡的看着天空,身边好些人惊慌的看着他。他家没有女眷,只要丫鬟,也没有拜在某个儒家大佬门下,按理是不会抓他们的。

“只是,这些人已经疯了。”那十四五岁的少年淡淡的道。《丹阳对》中公然提出利用群众斗群众,将阴谋诡计放到了明处,偏偏那些百姓就是被“五抽一”的比例迷住了眼睛,一心要把中原识字和讲究祖宗规矩的人尽数挑出来流放到边陲。眼看这群众斗群众是越来越热烈了,只怕他也无法幸免。

“外人不知道四公子的才华,四公子应该会安然无恙。”几个手下言不由衷的安慰着,眼中惶恐无比,他们个个都识字啊,不识字,怎么做公子的手下,怎么出人头地?

“我等要做最坏的打算。”那少年公子道。他虽然没有公开拜师学儒,但是,谁能保证书店的伙计不会出卖他?虽然他深居简出,谁能保证他的绝世气质没有出卖他?

那少年公子默默的深思,一点都没有觉得他自恋或者太过自以为是,身为最高贵的血统,却被迫躲在民间,那是明珠蒙尘,金子混入了煤炭,能躲过一时,终究会被世人发现。

那少年公子转头看身边的几人,个个一脸的惊慌和强作镇定。他微微叹气,老李家本来就没什么人才,又屡遭大难,稍微有能力一点的人不是殉难,就是叛变,能够陪着他做后手以防万一的人,几乎都没什么才华,唯一的优点就是忠诚。

现在他该怎么办?是等着被抓,还是逃走?又玩哪里逃?那少年公子一筹莫展,他七八岁就随着这几个忠诚的家仆躲到了这里,没有名师指导,没有见识高层的角力,如今是第一次经历大变,有些乱了分寸。

“该怎么办?”那少年公子苦苦思索,若是几个兄长或者叔伯中有一人在此,眼前的小事当然是分分钟就摆平了。

“如今之计,只有发动人来救我等了。”那少年公子淡淡的道,只觉他的底牌终于必须启动了。

几个手下看着那少年公子,用力的点头,此刻已经危险万分,自然该启动底牌了。

那少年公子缓缓的进了房间,在案几底下微微一按,一块砖头应手而落,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玉瓶和一张纸。

那少年公子拿起玉瓶,轻轻的摇晃,一颗红色的药丸在玉瓶中晃动着。“三哥……”他轻轻的叫道,三哥明明身上有伤,却奔波千里,将这筑基丹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永远不会忘记三哥最后的叮嘱。

“元吉,我此去若是失败,你万万要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好好的活下去。我李家这次输了,但不代表李家会永远输下去。你要为李家开枝散叶,花三十年,五十年,一辈子,以及你儿子,孙子,曾孙子的一辈子,重建我太原李家,总有一天,我李家会夺取天下。”

那少年公子盯着筑基丹出神,重建李家,这是他的责任。但他唯一有的助力就是门外那些忠诚却不怎么机灵的手下,以及眼前的筑基丹和一张信纸。

“爹爹,大哥,二哥,三哥。我一定会重建太原李家的。”那少年公子轻轻的道,声音坚定无比。

他拿起那薄薄的看了无数遍的信纸,又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又放回了暗格,取出纸笔,在案几上默默的写了几个字。

“进来,我有事找你们做。”那少年公子淡淡的道。

……

山东道总管衙署。

杜家的人微微叹着气,这次科举可谓大获全胜,杜家参与科举的五个人尽数通过了会试,成了“贡士”,只要再经历一次殿试,就能成为“进士”,进入大越的朝廷为官。但闹出了举子游(行)示(威),迁移百姓,《丹阳对》等等大事,这本来应该在会试结束后十日内进行的殿试就不了了之,一群贡士也没人理会,无色无息的回了家乡,很有避避风头的味道。

“多半等迁移百姓的大事定了,朝廷就会直接任命职务,那状元的走马游街,我家是不在意的。”杜咤笑着。

一般而言,殿试只要不作妖,就没有落榜之说,很多时候只是过个场,让皇帝看看一群未来朝廷栋梁的颜值,然后就定了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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