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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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的野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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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十君子事件和和迁徙百姓的决定, 引起了民间的剧烈的反响。

有百姓热泪盈眶:“那十个人搞什么东东!”

另一个百姓同样泪流满面:“想作死就去跳海啊, 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一群百姓嚎啕大哭:“那十个王八蛋,要是被我看见了, 一定打死他们!”

投降大越的时候已经迁移了一次了,心有戚戚,一转头又被迁移了, 还是那十个举子主动去得罪皇帝, 这十个混账王八蛋生孩子没P眼!

“不走,我们说什么都不走!就不信她敢把我们怎么样!”有人怒吼,但周围几乎没人理他, 这种神经病最后的结果一定惨不忍睹。衙役老爷吼一声就怕的P民, 竟然敢无视皇帝的圣旨?这是拿全家的脑袋为他的愚蠢买单。

“不就是搬家吗?搬就搬。”有人想通了, 朝廷就是朝廷,朝廷手中有刀剑, 不服就是死, 老实的搬家才是百姓最好的选择。

“还有时间,赶紧收拾东西。”有人说道, 虽然迁移的消息已经出来了,但是时间还要往后延迟, 几百万人迁徙可不是个小事情,稍有不慎就是一群人死在了路上,朝廷必须做各种安排, 调动粮草, 调动兵马维持秩序, 甚至调动衣物姜汤医药,一连串的工作之下,真正开始执行大迁移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唉,这天下真是不安稳啊。”有人长叹,还以为天下一统,就是开始大治大兴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折腾。

“昏君啊!”有人捶胸长嚎,周围的人立刻散得干干净净,千万不能参与到大逆不道的咒骂皇帝的事件当中。

酒楼中,一些书生打扮的人聚集在一起,愤然讨论着。

洛阳的举子们闹事的前前后后,甚至在金銮殿的言语都从各种渠道收集齐整,每一个读书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科举十君子是我等的楷模,我等必须坚决的支持。”有人淡淡的道,好像再说微不足道的事情。附近有人点头,科举输了竟然闹到了皇帝面前,结果被收拾了吧,还连累了所有的人,要不是因为他们身上有“为了中原所有学子的前途”的招牌在,众人恨不得直接砍死他们。

“唉,成也中原,败也中原。”有人长叹,几百个中原举子对中原有归属感,那是好事,但该死的竟然对皇帝不敬,那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了。

“我听说,顶多两个月,这人口的迁移就要进行了。”有人无奈的道。众人一阵长叹,这事情真是太狗屎了,科举而已,竟然闹成了中原人口大迁移。

“不知道这次是去极西之地,还是江南蛮荒。”有人闭上眼睛,只觉人生都完蛋了。

“都怪那十个王八蛋!”有人愤怒的道。周围有人无奈的提醒:“是十君子。”一群为了所有中原学子的幸福而努力,却遭到了朝廷的无情打压的人,必须用“君子”纪念,不然不太说得过去。

“呸!”有人愤愤的,要称呼十个王八蛋为君子,真是比吞了苍蝇还要恶心。

……

某个深深的宅院之中,上百人聚集在一起,静悄悄的看着一个厅堂,十几个老者在案几后悠然而坐,神情肃穆。厅堂外百余人没人敢出声,中原和北地残存的儒学大佬儒学大家都在厅堂中了。

坐在最上首的老者咳嗽一声,开口道:“老朽不在意科举考进了几个举人。”

那老者慢慢的道:“我中原人杰地灵,人口众多,就算此刻在科举中失利,又有何妨,只要我等高薪聘请个舞蹈的夫子教学,用不了几年,这科举又会是我等的掌中之物。”

“江南举子多有高中,那就让他们中啊,圣上的龙兴之地,本来就该死跟着圣上鸡犬升天,享受荣华富贵的,用什么名目,又有什么关系?”那老者道,历来皇帝封赏功臣谁不是随便下个圣旨就搞定了,胡雪亭想要别出心裁,让那些江南人有个更名正言顺的出身,用心虽然良苦,但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排斥?

众人缓缓的点头,那些闹事的举子实在是太看重个人利益了,没有看清整个大局。就是所有的科举中榜之人都是江南的学子又有什么关系?一朝皇帝一朝臣,开国皇帝想要给跟随的自己的子民好处,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华夏历来就有什么将军村,丞相村,难道真的是天下文武精英都投胎在了一个小村子里?还不是那个村子的人从龙早,个个曾经跟着皇帝打天下嘛。大越朝新立,开国皇帝胡雪亭要奖赏功臣,给父老乡亲一些官位又有什么奇怪的,尽管让那些人取了功名就是了。

“江南偏僻,能有多少人杰?一次科举只怕就尽数都在这里了,下一次科举,还不是没有江南什么事情?何必闹得这么大。”有人长叹,年轻人太不懂事了,也不想想江南没什么人烟,能出多少才子?

“就是这一届科举,江南诸道的举子中也有半数是从中原迁移过去的人,论籍贯,论宗族,依然是我中原子弟。”有人道,长江以南真的是没有什么人口,更不要说杰出精英了。

“为了一己之私,却坏了我儒家的大事,真是应该千刀万剐!”有人愤怒的满脸通红。

那坐在上首的老者继续道:“大越朝不喜欢儒家,有意弃儒废儒,推崇墨家法家格物道,天下皆知,我等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否则也不会留在了这里。取长补短,去芜存菁,乃是我辈前进的不二法门。”那些强烈支持儒家,反对格物道的人都被抓去了西域,如今剩下的个个都是能够博取众家之长的开明人士。

“格物道有其之长,那飞天的热气球,非其他学说可以达到的。”那老者道。他看过格物道,学过格物道,他不反对格物道,格物道是个有用的东西,很多儒家书本空洞的讲了半天都没解释明白,越解释越像是玄学的东西,在格物道中清清楚楚。

“老夫不在意有多少中原之人能在新朝为官,也不排斥法家墨家格物道,这些学说终究有其长处。”那坐在上首的老者重重的道。

“天下大变,各种学说齐出,那是天下之大幸,只要天下百姓过得幸福安康,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老夫哪里在乎用什么学说管理天下?”那坐在上首的老者目光深邃,带着深深的痛苦,以及在变革时代特有的奋发图强。

“我辈读书,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是从司徒府传出来的,老夫以为说出了我辈读书人的心声,只要能达成以上三点,老夫哪里会拘泥于一种学说?”那坐在上首的老者缓缓的道。

院子中听着厅堂中说话的百余人心神激荡,只觉说得太好了。

“老夫也不在意胡雪亭是个女子,竟然窃据帝位,牝鸡司晨。天下人心思定,百姓不愿意再有战乱,这女人虽然低贱,上不得台面,但老夫也忍了,女子为帝,就女子为帝吧,只要天下百姓过得好,老夫为何要挑起战火,涂炭生灵?看不惯胡雪亭,老夫不入朝为官就是了,在乡野之中钓鱼下棋,也是人生一件乐事。”那坐在上首的老者道。

院子中的百余人敬佩的看着那老者,以那老者在儒家的地位,以及遍布天下的门生子弟,如果想要入朝为官,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那老者淡泊名利,宁可在乡间治学,其品德之高尚,无人可比。

那坐在上首的老者继续道:“谁当皇帝其实真没什么重要,胡雪亭胡皇帝也好,杨轩感杨皇帝也罢,当皇帝只是一个人或者一家人的事情,天下百姓出了高呼万岁之外,绝大多数人甚至连皇帝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是老是少都不知道。‘皇帝’在百姓的眼中只是符号,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谁在乎是谁做了皇帝。”

“北周,北齐,南陈……魏国,蜀国,吴国……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嘿嘿,这皇帝是谁,对中原天下而言,真心不重要。”那坐在上首的老者道。

“重要的是,这华夏文明能不能更加的美好,不断地前进。”

院子中百余人差点大声喝彩,这就是我儒家的风骨!

“只是,圣上想要废儒弃儒,老夫却以为有些不妥当。”那坐在上首的老者道。

“格物道是极好的一门学说,老夫看了,也有所得,原来这苹果落地,竟然有如此深刻的道理。”

“但是,格物道没有魂魄,只是一个死物罢了。”那老者客观的道,“格物道只讲究数字,只讲究公式,没有一点点为人处世,济世□□的道理。”

“儒家或者有千般的错,但是儒家深入中原千百年,中原百姓人人的心中都有了忠孝节义,都知道浩然正气,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知道怎么治理国家,怎么端正态度。格物道中却没有片言只语提到这些。格物道只有曲线,只有数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感情。”那坐在上首的老者缓缓的道。

院子中的百余人一齐点头,他们学了格物道,也有类似的感觉,学了儒家的学说,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该怎么做人做事,但学了格物道,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做人做事。这半部论语治天下虽然有些夸张,但格物道就是看完了,显然也是不能治理天下的。

“长江以南,以法家,墨家,格物道三者并重,但三者都不是治国经邦的学说。”又是一个白须老者缓缓的道,这三者统统没有灵魂,没有浩然正气,没有济世安民,唯有冰冷的教条。

“万物皆有灵,若学说无灵,则是废学,不可学。”一个红脸老者道。

院子中百余人微笑,他们也是这么想,法家可以当衙役,墨家和格物道可以当工匠,这些都是低贱的人做的事情,若是想要济世安民,治国□□,稍微了解一下法家墨家格物道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深入的学习。

“难道学会了怎么计算苹果掉下来的速度,还能让人心更加的安定,百姓更加的和睦,朝廷斗争更加的和谐了?”那红脸老者嘲笑道,法家墨家格物道根本不教为人处世的道理,如何能够治理天下。

大堂外,院子中的百余人热血上涌,只觉说到了心坎之中,格物道对百姓根本没有什么用,奇(淫)巧技而已,对国家哪有什么真正的好处?难道热气球飞到了空中,这地里的庄稼就能长十倍了了,百姓就能道德高尚,夜不闭户了?

“看如今朝廷大局,这是要以江南一代的文明取代儒家,取代华夏文明了,这华夏文明只怕是危在旦夕。”有老者长叹。

华夏的文明发祥地就是中原黄河流域,中原的文明就是整个华夏的根,而长江流域的文明就是蛮夷,长江以南区域的文明更是蛮夷中的蛮夷,是下里巴人,绝对上不得台面的。

“天下的核心必须是中原,必须是忠孝节义,必须是礼乐。”每个老者挺直了身体,认真无比。院子中百余人一齐点头,蛮夷之地哪来的文明,必须以中原文明为首,必须以儒学为首。但没想到胡雪亭对儒的防范这么警惕,随便一个科举的小矛盾就被利用来打击儒教,当真是亡儒家之心不死。

“我华夏千年的文化精华都在中原,儒也好,法也好,墨也好,必须以我中原文化为根基。”有人厉声道,须发皆张。

“也就只有那些蛮夷之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治国之道,才会把假经当做了真经,凡我中原读书人怎么会看的中格物道。”某个圆脸的老者淡淡的道,众人微笑,虽然言语之中没有点名,但嘲讽胡雪亭不识字,不懂四书五经,不懂为人处世的道理,没有眼光辨别学说的真伪和优劣,丢弃西瓜选了芝麻的含义真是满满的。

“终究是个野丫头。”那红脸老者耻笑道。胡雪亭是皇帝又如何,要不是那些英雄豪杰都倒了大霉,互相牵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蛮荒之地的野丫头当皇帝。

众人微笑,胡雪亭想要灭儒,却只是灭了儒的形,没有灭了儒的神,儒家的真正精髓早已渗透到了华夏各处,哪里是胡雪亭灭得了的。

院子中的那百余人齐声喝彩,热血澎湃。坐在上首的老者看着微微激动的众人,缓缓的道:“朝廷推动墨家法家格物道,摒弃儒家,老夫没想与朝廷作对,打了朝廷的脸,与老夫何益之有?朝廷蛮不讲理,以刀剑开路,动辄流放万里,老夫虽有为儒教殉道之心,但也不能连累了诸位年轻人。老夫只想缓缓图之,以儒学为骨,法家墨家格物道为皮,让天下更加的安宁。”

院子中的百余人点头,格物道绝对是江南蛮夷之学,决不能以之治理天下,但走极端对众人都不利,那老者的计划就是取了中庸,蛮夷之学而儒家用之,可执行力度很大,只要众人默不作声,胡雪亭这个文盲懂得什么?她只看见天下人个个都会格物道,却不知道格物道只是表象,真正的底子却是儒学。如此只要坚持几十年,或者胡雪亭改邪归正,重新把儒家请回朝堂,或者胡雪亭老死之后,新一代皇帝从小在儒骨格物皮的环境之中长大,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儒,什么是格物,这儒也就可以以“格物道”之名李代桃僵,借尸还魂,借壳上市,这“为往圣继绝学”也就大功告成了。

“只是,被几个鲁莽之辈坏了老夫的大事。”那坐在上首的老者长叹,胡雪亭盛怒之下干脆迁移人口,这就真是釜底抽薪了,人都没了,哪里还有儒的存在。

“这拯救华夏文明的大计划,终于是到了悬崖边了。”一群老者齐声嗟叹,要是早知道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哪里会让那些小子去考科举啊。

院子中百余人愤怒的咒骂,几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竟然毁灭了华夏文明的基础。

“如今之计,我等只有奋力上书,发动百姓,阐明厉害,公开以儒为骨,以法墨格物为皮的计划了。如此,就是与当今天子正面冲突,胜固然可喜,败则粉身碎骨。”那坐在上首的老者无奈的道,神情中又是不忍,又是担忧,又是决绝。

“王公休要担忧,我等为了华夏的未来,定然不惜自身。”院子内百余人慷慨激昂,齐声鞠躬道,然后大步的离去,走出老远,依然有人转身向那坐在上首被称作王公的老者恭敬的行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那王公黯然叹息,直到百余人消失不见。

“上酒菜吧。”那红脸的老者道。

众人坐下,酒菜纷纷端了上来。

“此刻正事已毕,只是老友宴会,让贵府的家眷也就席吧。”有老者笑着提议,他也有几个门生弟子带来,正好在宴席上向诸位介绍一下。

大堂中立刻又多了一些席位。

“你们对今日之事如何看?”那红脸老者问某个门生弟子。那弟子急忙道:“对诸公高义,先天下之忧而忧,晚生唯有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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