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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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哪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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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卫收买路钱驱赶关中百姓去陇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地, 关中百姓人人喜极而泣, 不用饿死,不用被杀,只要丢下全部的财产做流民,那实在是太好了。无数的百姓空着双手, 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如踏春一般走向西面。

“为什么什么东西都不带?”某个百姓问家人,家里多少有些铜钱银子的,此刻却空着手,只是拿了一些吃食。

家人压低声音道:“反正要交出来的,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辛辛苦苦地到了骁骑卫的哨卡, 然后乖乖的把银钱交出来, 实在是太愚蠢了,还不如埋在家中的院子里, 要是祖宗保佑以后还能回到关中故居, 这银钱就依然是自己的, 若是回不来, 或者被人取走了, 那也不过是与被骁骑卫收走一样。

“我们见了仁义无双李公子, 第一时间就要告诉他,这是胡雪亭的阴谋!”微笑前进的百姓中不时有人大声的说着,周围的百姓用力点头, 李建成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这是阴谋, 哪里需要他们傻乎乎的去汇报, 但这是一种态度,我等不是单纯的为了逃难,而是心怀陇西,心系李公子,为了报告重大军情重大阴谋,此种心意,已经是要用拳拳之心形容了,就算李建成没有见他们的好,但也决不能指责他们贪生怕死,舍弃关中。

“不要上胡雪亭的当,她没安好心,想要陇西和我们一样挨饿!”有一些人站在大路当中,苦苦的劝着百姓们。

“为了李公子,为了陇西,为了我们自己,拿起刀枪,与胡雪亭血战到底!”有人用力的挥舞着旗帜,几个女子站在他的身边大声的喊着,“保卫家园,保卫关中!”

路过的百姓只是古怪的看着他们,有些人微微摇头,胡雪亭的阴谋谁都看出来了,可是,不去陇西就是饿死在关中,去了陇西多少有些变数,这还需要选择吗?有的人不屑的看着那些奋力劝阻众人血战的义士,讥笑着:“你们为什么不去?在这里喊几句口号,就叫保卫家园保卫关中了?”

那些义士只是怜悯的看了那些嘲笑的人一眼,没有心情与无耻的人吵架,这类人嘴皮子很利索,道德观又是零,吵不赢的,只是浪费口水和耽误时间。

“不要去陇西,留在关中,拿起刀剑与胡雪亭血战!”义士们继续对着经过的百姓们大声呼吁,收获一个个白眼和一句句嘲笑。

薛举带着数百骑纵马出关,逆着难民群东去,远远的就看见了骁骑卫的哨卡,以及一堆堆的百姓乖乖的交出所有财物,然后欢天喜地的奔向大散关。

骁骑卫的骑兵注意到了薛举的骑兵,立刻有一队骑兵上马,死死的盯着薛举等人,时刻准备冲锋作战。

“让骁骑卫看看我们陇西儿郎!”薛举大声的下令。那队骁骑卫人手不多,也是几百人,双方人数相当,薛举立刻就想干掉骁骑卫,拿个首杀。

“不行!”刘弘基劝阻道。“这里到处都是关中百姓,岂可再次厮杀?”官道上挤满了百姓,若是两队骑兵在此交锋,定然会踩死撞死无数的无辜百姓。

薛举长叹一声,默默勒住了战马。远处的骁骑卫骑兵见薛举没有动静,也并不冲锋,只是对峙着。

“这些百姓什么都没有。”刘弘基凑到薛举身边,低声道。要是关中几百万百姓全部去了陇西,白痴都知道陇西要完蛋。

薛举黑着脸,默不作声。

“为今之计,只有阻止难民进入陇西。”刘弘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只要薛举封闭关卡,不放一个难民离开关中,这陇西就会稳如泰山。刘弘基眯着眼睛,继续道:“为了陇西,为了主公,我们必须违背主公的命令,挽救陇西的大局。”

“什么?你说什么?”薛举大声的问道,用力的掏耳朵。“老刘,你再说一遍,大声点,我耳朵不太好,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刘弘基冷冷的看着薛举,低声叹息:“老薛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违反了主公的命令阻止关中百姓进入陇西,定然会被主公责罚的,多半会被撤掉了职务,贬谪到苦寒之地。”

“为了主公,却背了黑锅,遭了责罚,心里自然会有些郁结。”

“但是,处理了这些关中百姓,那是为主分忧,定然简在帝心,别看现在吃了亏,会受到贬谪,以后就会得到大便宜。”

刘弘基热切的看着薛举,低声严肃的道:“老薛,干吧,这些难民都是吸血的水蛭,万万不能放入陇西!”

薛举惊愕的看着刘弘基,道:“老刘,我一句都听不清,你说大声点啊!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像只蚊子一样嗡嗡嗡,谁听得清啊,你丫就是屁股上长了痔疮,也不用害羞,大声的说出来,兄弟们不会笑话你的。”周围的骑兵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刘弘基热切的眼神变得冰凉,冷冷的看了薛举半天,低声叹息:“这人啊!”转头不语。

薛举依然不依不饶的继续问:“老刘,到底什么事情?你倒是大声点,我听不见啊。”他盯着刘弘基冰冷的眼神,忽然恍然大悟的拍脑袋:“是了,不能说出口,那就写下来啊,薛某虽然粗鲁,但还是认识一些字的。来人,给刘先生拿纸笔过来。”刘弘基转过了头不理会他,这薛举看着像个粗人,官职也卑微的很,(八)九品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个官场老油条。

薛举闹腾了半天,调转马头,带众人退回大散关。

“将军,他说了什么?”一群心腹悄悄地来见薛举,刘弘基定然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但薛举打死没有应承。

“刘弘基想要我阻止那些难民入关。”薛举道。一群心腹大惊失色:“刘弘基其心可诛!将军万万答应不得!”薛举缓缓点头,他当然知道不能答应,否则何必装傻充愣。若是他阻拦了关中百姓进入陇西,李建成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砍下他的人头。

“不会吧?父亲是为了李建成分忧,为了陇西的大局,简在帝心。”薛举的儿子薛仁杲认为刘弘基说得没错,阻止难民进入陇西,对李建成可谓是大功一件,李建成顶多就是装模作样的让薛举罚酒三杯,或者撤销大散关守将的职务,到陇西的某个城市继续当校尉,熬几个月风头过去了,就会再次重用。

一群人诡异的看着薛仁杲,官场之上哪有这么简单,看问题如此幼稚,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薛举看着儿子有些无奈,那些好心有好报,为了上级牺牲自己,而后会一举翻身的传说都是假的,鼓励蠢货勇于为上级背黑锅而已。

“李建成仁义无双,天下有不知皇帝姓名者,却没有不知道李建成的,如此声望,天下有谁能够与之为敌?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这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薛仁杲听着薛举的言语,用力的点着头,薛举的言语说到了他的心里,仁义无双的李建成若是还不能夺取天下,这天下还有道理吗?

薛举继续道:“为父看中李建成的声望和未来,投靠李建成搏个从龙之功,早早的在李建成未来的朝廷中取一个位置,以后就是熬资历,李建成也不能亏待了在陇西投靠他的臣子。”

薛仁杲点头,陇西投靠李建成的人几乎都是如此的想法,李建成没有基业,以后陇西就是他的根基,李建成当了皇帝以后还能不理会根据地的手下的前程?

“可是,李建成又看中了为父的什么呢?”薛举问道。薛仁杲微微愕然,仁义无双的李建成招揽手下还需要看中东西?难道不是有人来投靠,就该倒履相迎吗?

薛举笑了:“我家虽然不是门阀,但在金城也算是个人物,你说这每天上门的客人有多少,想要投靠做门客的又是多少,想要卖身为奴的又是多少?你作为我的长子,薛家的少主,可有对那些人平等相待,倒履相迎?”

薛仁杲张大了嘴,那些人都是废物,也要我倒履相迎?

薛举冷冷的道:“在那些人眼中,他们都是人才,在你的眼中,他们都是废物,那只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你,而你无所求他们。在李建成的眼中,我们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对薛仁杲是个打击,怎么也没想到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他在李建成的眼中竟然是个废物。薛仁杲看看左右,薛举和一群心腹的脸色都很慎重,没有一丝说笑的意思。他慢慢的思索,他果然轻狂了,在他自己的心中,他自然是最宝贵的,在别人的眼中却自然不是如此。

薛仁杲静下心,再也不信李建成招揽薛举是理所应当的,便试探着问道:“难道不是看中父亲的武勇?”薛举虽然只是小小的八品官,但在金城小地方也算是军中的一把手了,西突厥屡次来袭,薛举多少也有些功绩。

“李建成打退了十万西突厥人,为父的功绩在他的眼中又算的了什么?”薛举不知道李建成和西突厥之间的勾结,更不清楚西突厥为什么看到李建成就撤兵了,只从众人皆知的结果看,这一举击败入侵天水的十万西突厥铁骑,那真是战功赫赫,绝不是薛举可以比拟的。

薛仁杲微微有些头晕,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展开了另一面,他低声问道:“是为了父亲是金城豪强?”薛举缓缓的点头。

李建成率百万流民进入陇西,第一要务就是结好陇西的所有地方豪强,这“倒履相迎”是最基础的方式,薛举作为金城的校尉自然是要高高的捧起的。

“但是,李建成又怎么会信任我们?”薛举低声道,声音中又是无奈,又是理所当然。一群心腹同样无奈,不论是薛举还是他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他们只想在定然可以得到天下做皇帝的李建成手中谋取一个更好的前程,怎么可能有什么异心?八品小官的薛举要求很低,四品的仪同三司就足够了,想想薛仪同的称呼,他就觉得对得起祖宗了,取代李建成做皇帝?他是长眼睛的,看看被所有百姓拥戴的李建成,以及李建成身边的精兵良将,他万万没有取代李建成的野心。

“新投靠的人要取得信任,自然是需要接受各种考验的。”薛举叹气,投名状听着很LOW逼,但是就是这么无所不在。李建成安排他守卫大散关,又派了刘弘基,慕容罗睺等心腹做副手,就是给他一个交投名状的机会。因此薛举对刘弘基和慕容罗睺一直客气的很,这究竟谁是正谁是副,薛举心中清楚的很。

“我身处嫌疑之地,若是敢违抗李建成的命令,你说,李建成的心中是会觉得我是一个体贴上级勇于背锅的好下属,还是一个对上级阴奉阳违,不放在心中,自以为是,自行其是的反骨之臣?”薛举盯着薛仁杲问道。薛仁杲浑身发抖,不敢说李建成一定会往恶的角度考虑薛举的违抗命令的行为,但起码会有一半的可能。

“我违抗命令阻止关中百姓进陇西,有五成的可能会被李建成认为脑后长反骨,借安抚天下百姓的机会名正言顺的杀了我,另外五成机会是我被李建成发配边疆,错过了李建成统一天下的所有战役,没有一分的功劳,等数年后天下大定,终于简在帝心,被李建成提拔做个七品县尉,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愚蠢?”薛举问道,又不是没有本事,只能靠“简在帝心”,为什么好好的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中凭本事获取功劳的金光大路不走,偏要去走没有什么大前途的“背锅侠”独木桥?

薛仁杲汗水涔涔而下,飞快的湿透重衣。

薛举看着儿子,认真的道:“我知道你自以为武勇,看不惯官场的阿谀奉承,皮里阳秋,阴谋诡计。但是,在官场之中,心思简单之人要么被发配蛮荒,要么被贬官回家,武勇在官场之中一文不值。”

薛仁杲又一次满头大汗,官场当中的厮杀当真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这刘弘基鼓动父亲阻止关中百姓进入陇西,是李建成想要清除父亲?”薛仁杲惊恐的问道,想起了三国时期曹操与袁绍大战,粮食不够,却鼓动粮官王垕克扣粮食,却砍了他的脑袋安抚百姓。

“也不是。”薛举摇头,这个笨蛋儿子没有经历过官场的诡诈,哪里能够这么快的看清其中的道道。薛仁杲盯着薛举,不知道又有什么诡异的阴谋。

“李建成很有可能要当皇帝,我看得出,你看得出,别人也看得出,这并州道与关中有如此多的门阀弟子同样看得出,投靠李建成的人有如此多,官位却只有这么几个,谁不是想把其他人踩下去?”薛举淡淡的道。

“父亲是说,刘弘基想要……”薛仁杲不敢置信的看着薛举,大局未定,李建成距离当皇帝还有十万八千里,这手下就开始内讧了,难道一点大局为重都不知道?

“就是以大局为重啊。”薛举笑道。薛举若是傻乎乎的听了刘弘基的言语,阻止了关中百姓进入陇西,对李建成的大局自然是有利的,然后就是李建成拿薛举的人头安抚人心,刘弘基又除掉了抢官位的对手,又保全了大局,真是一举两得。

“刘弘基和慕容罗睺都精通兵法,守住这大散关又有何难?关卡不失,就算是被人看破了,也没有什么大的错处,又何须担心受到惩罚。”薛仁杲流着汗水,跟上了薛举的思路。

薛举和一群心腹相视而笑,孺子可教也。

“刘弘基太看不起我们陇西人了。”薛举微笑,以为陇西地处边陲,文风不盛,门阀不兴,就都是蠢货了?入了这官场,不论是在陇西,还是在洛阳长安,都是一样尔虞我诈。

薛仁杲用力点头,以后一定死死的盯着刘弘基,努力抓他的把柄。

薛举和一群心腹交换了一眼,有些话终于没有说给薛仁杲听。今日刘弘基的“黑锅计”其实还有下文的,比如悄悄的汇报李建成,刘弘基不肯背黑锅,不肯为主分忧,李建成听了定然怒极,从此记恨上了薛举。

可薛举毫无办法,两害相较取其轻,如此而已。

“有了机会,就杀了刘弘基!”薛举和一群心腹交换眼色。

……

书童笑眯眯的打招呼:“老大,我来了!我刚收到消息,关中门阀决定把所有年轻门阀子弟全部派到陇西去投靠李建成,有他们在,我在陇西如鱼得水。”书童自认在长安的门阀子弟之中还是很有影响的,那几千门阀年轻弟子去铜川就是他的成功案例,可谓是顺利打入了敌人内部,绝对可以再一次轻松的散布各种谣言,挑拨关中门阀与李建成撕逼。

一群人看书童,去陇西搞破坏很难吗?重复在长安的言语,大声的呼喊李建成爱民如子,给没有饭吃的人饭吃,没有衣服穿的人衣服什么的,这关中数百万百姓立马吃垮了陇西。当年百万流民是如何坑死关中的,如今这数百万关中百姓就是怎么坑死陇西的。

书童摇头,眼神充满了鄙夷:“老套路怎么会好使,我要推陈出新,出人意料。”完全翻版长安的谣言没什么突破,要他何用?肯定要做的更好才行。

“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胡雪亭问道。

书童急忙挺起了胸膛:“第一,是弱者是可怜的,强者必须怜悯弱者,弱者的利益高于强者的利益。”胡雪亭瞅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书童还有些水平,无师自通了白左的口号。

“同情弱者这是绝对的正确口号,但是一旦延伸,立刻就会出问题。比如,蛮夷是少数,蛮夷是贫穷的,蛮夷是可怜的,所以必须同情蛮夷,蛮夷抢了东西杀了人都是情有可原的,汉人不能追究,否则就是歧视弱者,歧视蛮夷。”书童说着,这是他仔细的研究那些璀璨的高大上口号得出的推演,道德至上的大门内太美好太光辉灿烂,那些坚信高大上真善美的年轻人一旦走了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

“第二点是大锅饭。”书童微笑着,李建成一定在楚国越国有密探,集体农庄的制度瞒不住人,如此最大程度利用劳动力的办法就不信李建成不会用。“但是,只要我提前揭破了大锅饭的秘密,就不信那些关中百姓不会想到应对的办法。”大锅饭的核心是人人付出最大的劳动强度,可是,却几乎不存在个人的利益,毫无前途,就不信高傲的关中百姓能够接受成为陇西下等人的现实。

“有此两点,再加上道德口号,就不信陇西能够平安无数。”书童微笑,关中百姓会自发的与陇西百姓,与百万已经扎根陇西的流民成为两种无法沟通的文化,然后互相敌对,产生激烈的矛盾。

一大群人看着书童,厉害啊。书童得意的左顾右盼,假装谦虚:“我只是比别人想的多了一些而已,哈哈哈哈!”

胡雪亭认真的看着书童,道:“你非常聪明,可是,你少算了一点,要是你在陇西这么做,你已经是死人了。”

书童张大了嘴,毛意思?

“本座这几日一直在想,本座若是李建成,面对几百万关中百姓进入陇西道,本座会怎么做?”胡雪亭淡淡的道。

“难道就是简单的开垦荒田?这与束手待毙有何区别?”胡雪亭眼神深邃又疯狂,“若是本座,一定要杀出一个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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