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讨厌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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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坑里的石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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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天就要过年了, 扬州城中张灯结彩, 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街上逛街购物的人特别的多,不时看见人不要钱似的大把的买着东西。

“给我一斤黄瓜!”有人大声的嚷着,然后有伙计飞快的递过捆扎好的一斤黄瓜, 一手钱一手货。不等那人喜洋洋的笑容泛滥, 后面的人就用力将他挤开。“我也要一斤黄瓜!”

“也就只有今天还有人买了。”李浑盯着马车外的长的队伍,淡淡的说道。这些反季节蔬菜也就应个年景而已,平时谁在乎这些卖到天价的蔬菜,有这个钱还不如去吃肉更实在。

“年后要不要贱卖?”有人问道,毕竟采用胡雪亭传过来的大棚种植方式后, 产出的反季节蔬菜的数量还是蛮大的, 必须处理,而且这反季节蔬菜的价格在年后再怎么下跌, 也比夏天的时候要贵很多, 总也是赚钱的。

李浑微微的犹豫了。

马车中好几个人心中立刻就鄙夷了, 作为李阀的核心人员, 为了家族的利益, 哪怕是蚊子肉, 也要提出利益最大化的建议,哪怕这个建议是如何的掉价,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但是, 作为阀主的李浑, 你丫犹豫个毛啊?难道李阀还在乎黄瓜大白菜的几个铜板的利润?作为阀主就该毫不犹豫的说, “这些多余的蔬菜全部分了,大家过年开心一下”。

“还剩下多少斤?”李浑认真的问道。

几个核心人员无奈的互相对视,近朱赤,近墨黑,李浑和胡雪亭结盟之后,身上是越来越带着铜臭味了,一点苍头小利都不肯放过。

李浑斜眼看一群核心人员,你们只管拿俸禄,哪里知道没钱的苦,淮南道各处都需要银子,老子为了一文钱,头发都快白了。

“咦!”他惊讶的看着街上,一个男子走进了一间屋子里。

“停车!”李浑大叫。侍从们急忙停下车,马车还没有停稳,李浑就跳下了马车,大步到了那间屋子前,用力的拍门。“快开门!老夫已经看到你了!”一群手下大惊,这是遇到谁了?

一些路人和邻居看了过来,见到李浑衣着华丽,还带着护卫,气势很大,心里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放高利贷的!”有人低声咒骂,马上就要过年了,竟然还要逼债,太过分了,就不能让人过个好年吗?

“怪不得我看那人很少出门,吃饭只吃馒头,原来是躲债来了。”有邻居恍然大悟,带这么多人来逼债,至少欠了几十两银子吧。

李浑把门拍得嘭嘭的响,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围观群众毫不意外,等着接下来讨债人破门而入,抓喜儿抵债的老套情节。

“阀主!要不要……”几个随从低声的请示,这种破房间,随便一脚,门就破了。

李浑摇头,笑着道:“姓石的,你跑得了吗?”房间里的人终于开了门,露出了身形,正是石介。

“你竟然在这里!”李浑直接伸手,将他拖上了马车。

“还以为你去找李建成了,没想到躲在这里。”李浑瞅着石介,眼神中带着笑意,一群人都在担忧他嗝屁在了什么地方,没想到这个离家出走的巨婴,竟然躲在丹阳近在咫尺的扬州,这已经不是巨婴了,这是熊巨婴。

石介沉默半晌,果断打哈哈:“石某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苦练剑术。”

李浑上上下下的瞅石介,点头:“来人,立刻回府,准备饭菜。”瞧石介面黄肌瘦的,有几天没吃饭了吧。

石介冷冷的道:“李淮南是把石某当做打秋风的无耻之人了?”华山派就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李浑扫了一眼石介,忽然热泪盈眶:“原来石侍郎的眼中,老夫就不是你的朋友吗?”

石介立刻就尴尬了,和李浑算不上多熟,但因为胡雪亭的关系,和李浑却也不能算陌生人,没想到一句话就伤了他的心。

“朋友之间,贵乎真诚,你今日没钱吃饭,李某请你吃饭,为何就是鄙视你,小觑了你?难道李某要和你一起挨饿,或者蹲在地上吃捡来的烂菜叶,才叫真心待你?”李浑问道,石介满脸通红。

“你的心中,只有你能帮助别人,却不能别人帮助你,老夫没有见过如此傲慢的人。”李浑继续道,石介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果然太自以为是,太傲慢了。

“如此,是石某错了。”石介老实认错,李浑一脸的叹息,忽悠石笨蛋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真奇怪石介就没有反向继承到胡雪亭的一点点智商吗?

李府。

一群李阀的核心人员都到了,陪着石介用餐。酒过三巡,李浑问道:“你为何要杀了沈家的人?”

其余李阀的人同样有此疑问,紧紧的盯着石介。那沈家的人虽然无耻和可恶了些,但是,罪不至死。恶心亲戚瞎逼逼而已,怎么可能需要砍死,放到哪个衙门打官司,顶多就是掌嘴而已。

就只能掌嘴?

当然!这还是没有依法判决,悄悄开的后门。

沈家什么都没有做,律法允许,道德允许,沈家何错之有?别说罪不至死了,有没有罪都很那说,撑死只是得罪了胡雪亭。

沈家向胡雪亭认错,不过是形势比人强而已,胡雪亭多少还是仗势欺人了,和富贵还乡,痛骂当年的穷亲戚狗人看人低的人,有什么本质区别?沈家在胡雪亭面前低头认错,跪下磕头,世人是充分理解的,沈家有眼无珠,把争气到当皇帝的子孙都得罪了,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找回皇亲国戚的身份,还想怎么样。

若是胡雪亭没有发达,只是普通人,甚至这点“得罪”都算不上,哪怕“普通人胡雪亭”站在沈家的面前,涕泪纵横的痛哭流落异地遭受的种种不堪,沈家的人也会叹息几声,然后或给了她一些银子,或把她赶了出去而已。不服?那打官司啊,告御状都不怕,走到天边去,都没人会责怪沈家的。

就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渣亲戚沈家,石介为什么就暴躁到要杀人呢?李阀的人都不理解。

更奇怪的是,石介愚蠢了些,脾气却算不上暴躁,明明有一身武艺,却没见他动手打人或者仗势欺人的,听说当年在洛阳,买个田地的小事都搞不定,完全不知道亮出拳头或者拔出剑威胁什么的,就这心性,实在想不到他会莫名其妙的蹦出来滥杀无辜。

因此,所有认识胡雪亭和石介的人,最最最惊讶的就是石介杀人的动机了,什么“断舍离”之类的谎言,是没人信的,再看当时石介的垃圾演技,白痴都知道“断舍离”一定是他现场编的。

“护短?”有人试探着问道,这是最接近华山派规矩的猜疑,看胡雪亭平日的言行就知道,华山派一脉相传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石介因为这个原因,做的过了些?

石介很是不屑:“华山派是名门正派,怎么能被人骂了就杀人!”一群人斜眼看提问者,真是愚蠢啊,若是沈家的垃圾亲戚都要动手杀了,那当年洛阳骂胡雪亭的人起码过万,怎么不见石介杀人。

“难道是担心胡星君的名誉?”有人问道,胡雪亭终究是女孩子,背个不孝的嫌疑,总归是不好的。虽然事实真相,胡雪亭和那些沈家的关系,未必就需要执行孝道,但流言蜚语最厉害的是扭曲事实,最后变成胡雪亭对亲爹亲妈不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身为华山派弟子,在乎别人的看法作甚?”石介冷笑。一群人点头,石介的心中,这华山派是牛逼到火星了。但抛开胡雪亭的个性莫名其妙的符合华山派的诡异定位和传统,处于胡雪亭的地位,也根本不用理会流言蜚语。做帝王者,谁在乎一些小P民的逼逼,诽谤也好,真相也好,黑历史也好,帝王谁在乎那种。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嘤嘤嘤的,只是没有成长的小孩子而已。

“替胡星君动手?”有人问道,当徒弟的受了委屈,碍于世俗的言论,不好动手,只好师父出手。

石介笑了:“华山派弟子敢作敢当,何必假惺惺的借刀杀人?若是那些沈家的亲戚惹怒了胡雪亭,胡雪亭自然会自己杀,根本不需要石某动手。”

李浑冷冷的看着石介:“既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么你为什么要动手杀人呢?”

石介沉默了,盯着眼前的酒菜,沈家的亲戚罪不至死,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是啊,罪不至死。

沈家只是没有理会胡雪亭姐妹,任由她们流落异乡,在客栈中惊慌失措,在言语不通,举目无亲的地方自生自灭。所以,胡雪亭和小雪岚就是饿死了,被卖到妓院了,也和沈家无关的,沈家一点点罪都没有。

幼年时候,差点饿死在垃圾堆中的石介,太知道无依无靠的小孩子会有什么下场了,若是胡雪亭没有夺舍,没有穿越,胡家姐妹左右不过是被野狗吃了而已,区别只是从妓院中被拖到乱葬岗,还是从破茅屋中被拖出来而已。

石介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李浑的眼睛,淡淡的道:“为什么要杀人?他们的脸太丑了。”

李浑盯着石介,这是不肯说了,他也不在追问,道:“过年期间,胡雪亭定然是在丹阳,我女要去丹阳拜年,你可愿意做个保镖跟随?”

石介摇头:“好意心领,当断则断,何必多做纠缠。”自古只有给徒弟擦屁股的师父,哪有要徒弟擦屁股的师父?而且还是杀了徒弟家人的师父。若是小雪岚问他,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叔叔伯伯叔公,他该怎么回答?甚至红着眼睛,悲愤的大叫,“靖哥哥从小对我最好了,你为什么杀了他?”他又该怎么回答?只怕是师徒反目,华山派自相残杀了。

李浑盯着石介,有必要不见面吗?是了,这个笨蛋以为杀了胡雪亭的亲人终究是有了嫌隙。

“小女一心向武,想要拜在华山派门下,还请石侍郎成全。”李浑客客气气的举起酒杯说道。宴席的一角,李家大小姐眨巴着眼睛,盯着石介。

石介笑了,这未必是想要学武,而是想要和胡雪亭更亲近些,有些渊源?看李浑目前和胡雪亭的关系很是和睦,也不像是会打起来的样子,倒不妨看看资质,多收一个徒弟也无妨。

“弟子李珂拜见师父。”李大小姐跪下拜师,一群人急忙恭喜道贺,笑眯眯的看着石介,等着石介扶李珂起来,大笑几声“为师定当倾囊相授”,或者“我华山派兴旺在即”什么的。

没想到,石介傻乎乎的站着,沉默不语。

一群人惊愕的看着石介,遇到一个老古板,竟然要李家大小姐三跪九叩,才肯收弟子?

有人愤怒,你丫的,要不是看在你徒弟的份上,谁稀罕拜你为师了?识相点!

有人拼命的向李大小姐打眼色,为了大局,磕头算什么,就是把脑袋磕得红肿了,磕得地面嘭嘭响,都要磕下去!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拜师,这是超级政治拜师!

与胡雪亭同一个师父,双方关系立刻从普通的同盟,变成了师姐妹,那是什么?那是亲人啊!李阀和越国立马就是同志加亲人的情谊,绝不是他人可以离间的,任何势力都必须掂量一下李阀、越国、楚国的坚不可摧的联盟。

作为李阀阀主的女儿,一言一行都是为了李阀的未来,没让你丫的政(治)联姻,而是磕头拜师,那是李浑对你疼爱的不得了了。

李大小姐感受着众多的眼神,就要认真磕头。

“磕头就不必了。”石介道,华山派不是那种迂腐的门派,然后,他又诡异的沉默了。

一群人深深的思索,为什么?

“拜师礼!”有人瞅瞅石介一身布衣,以及满脸菜色,迅速的想到了,拼命的给李浑打眼色。李浑自责的不行,老了,这点小事都忘了,急忙挤出温和的笑容:“倒是李某疏忽了,来人!”立刻有手下要出去准备厚礼,银子装几个大箱子,绫罗绸缎再装几个箱子,再抬一头烤乳猪,十七八个箱子抬出来,一定够体面。

石介脸色大变,厉声道:“华山派不需要这一套。”转身就走。

这是恼羞成怒?一群人深刻反省,难道石介忽然觉得拜师这一套太过政治,(玷)污了伟大的华山派,伟大的武功?或者,认为这次拜师多少有些被裹挟的味道,所以心中觉得受了羞辱,打算杀了李阀满门?

“我刚才看到了。”李大小姐小声道。

“老夫也看到了。”李浑捂额,还以为眼花了。

一群李阀的人惊愕的问:“看到了什么?”李浑和李大小姐摇头,坚决不说。

一群人瞳孔收缩,一定是惊天的大秘密!

某个房间内,一群人低声的讨论。

“难道,刚才胡雪亭就在屋子外?”有人猜疑,一定是有个高手就在窗外,结果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石介快步离开,就是因为去会见胡雪亭或者那个高手去了。

“可能是石介身上出现了幻像!”有人道,胡星君的师父,自然也是天上来的,有些异像有何奇怪,往深里想,李浑想要李大小姐拜师,未必就是单纯的想要拉拢胡雪亭,而是为了……

“阵图!”有人咬牙切齿。李浑的手中,那张折损活人的魂魄精血寿命,才能够拥有的上古阵图。李浑一定是想要李大小姐学了天上的仙法,控制阵图。

“唉,这李阀,终究是李浑一脉的啊。”有人叹息,阵图存放的位置从来不是秘密,看守也不严密,但是就是没人敢打主意,拿命去拼的傻事,李阀的精英们是不干的。

李府内院。

李浑低声提醒李大小姐:“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他会哭的。”李大小姐用力点头。拜师的时候,石介的手悄悄在袖子里都摸西摸的找礼物送给新徒弟,却怎么也摸不出东西,这其中的窘迫,若是公之于众,石介多半是要羞愧而遁了。

若不是当面所见,又用拜师礼做了试探,确认无疑,李浑这辈子都不会信一个武林高手、大随侍郎、丹阳大地主、越国帝师会穷成这样。

李大小姐用力点头,身为高大上的李阀大小姐,必须尊重口袋里没钱的人,而且还要想着办法给没钱的人送钱,同时要照顾没钱的人的脸面,这才能体现李阀的修养。

李浑忽然脸色大变:“不好!”明日就是大年三十,长辈要给晚辈压岁钱!石介怎么可能有银子给李大小姐这个新徒弟?

“还有初一!”李浑的脸色越来越糟糕了,年初一开始,见了那些口口声声喜气洋洋的“新年好”,“给您拜年了”等等的仆役,石介又怎么办?虽然这些红包每个只要几文钱讨个吉利就行,可是,石介能给得出几百个“几文钱”?

“他不会从年三十就开始闭门不出,一直躲到正月十五吧?”李浑深呼吸,石介做的出来!

“本来还想拖几天的,看来只能提前了。”李浑叹息。

……

屋子外人来人往,饭菜的香气飘进了屋子。石介闭上眼睛,坚决的不出门。“吾要开始闭关,一个月内不宜见客,一个月后,为师在详细的指点你们。”这回终于不用丢脸了,石介为自己的机智和狠辣点赞,一个月都躲在破屋子里不出门,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珂的入门修炼?没有问题!石介更得意了,看着案几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的纸张。

“新弟子何须高深武艺,只要身体结实就行。跑步,除了跑步,还是跑步!”石介为自己的无耻点赞,没有用跑步忽悠李大小姐,而是连夜写了一份简单的入门修炼秘法,让李大小姐慢悠悠的练习一个月内,那是多么的有节操啊。

“一个月后,为师再来考核你的进展。”石介又在纸上添了几个字,只觉完美至极,很有高手名师的气质,回头交给李珂,保证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门外,有邻居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了进来:“听说越国有贵客前来,不知道是谁……”声音虽小,速度又快,石介没有听到后续的言语。

“李浑,我上了你的当了。”石介终于醒悟,李浑让女儿拜师的原因中,还有一个是缓兵之计,一边拖住麻痹大意的石介,一边立马告诉了胡雪亭。真是讨厌聪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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