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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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胪寺。【注1】

暴雨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 狂风一卷,豆大的雨点密集的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作响,丝毫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典雅和清脆。

几个东突厥的头目坐在屋子中,焦躁的看着屋外。屋外, 一群士卒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在走廊中, 不时拍着身上被溅到的雨水, 丝毫没有离开或回避的意思。

“我们这是被监视了?他们能听懂突厥话吗?”几个头目对这种没有任何实际效果的见识,想要努力做出鄙夷随军士卒的表情, 却只能挤出仓皇。

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随朝会公然杀戮外邦使者。别说他们不过是想要斩断帐篷的支柱,没想着杀人,行为顶多算是作弄而已, 就算他们这些外邦使者真的(强)奸,杀人, 抢劫, 又怎么样?作为外邦使者,这些大随官员不是应该立刻低调处理, 严厉呵斥受害的大随百姓,要求闭嘴,甚至抓几个敢说话的大随百姓, 以维护和外邦的邦交吗?

“谣言不可信!”几个头目愤怒的想着, 现实表明, 大随根本没把外邦使者当人, 想杀就杀了。

“我们必须联系上李建成。”突厥头目们低声商量着,计划和实际情况差距有点大,只怕难以实施,必须大幅度的改变。

然后,一群突厥头目傻眼了。

怎么联系李建成?

原本以为作为尊贵的外邦使者,他们可以随意的到处走动,游玩,见客,拜访他们,以及看中什么白拿什么,想要和李建成交流沟通,那自然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别说李建成是钦差副使,就算是普通人,他们也是随便想见谁就见谁,想怎么商量怎么商量,大随官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我们只怕见不到李建成了。”东突厥使者首领缓缓的道,进了这鸿胪寺,到现在都没见到李建成,傻瓜都知道李建成要倒大霉了。

走廊中,有东突厥人在大声的叫骂:“……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要羊肉,快点送来!”以及随军士卒的怒斥声。

“吵什么!”东突厥使者首领推开门,带着几个头目傲然跨出房间,作为骄傲的草原雄鹰的子孙,怎么能和一群低贱的大随狗争吵,直接杀了这些大随狗不就行了。

然后,东突厥使者首领摸到了空荡荡的腰部。

“你们的官呢?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准备食物,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东突厥使者首领改变策略,用洛阳话教训着随军士卒。

随军士卒鄙夷的看着东突厥使者首领,手里按着刀柄:“立刻退回去!敢围攻大随鸿胪寺,立即杀无赦!”

东突厥使者首领死死地盯着那个随军士卒,确定他真的会杀人。

“退下!”东突厥使者首领下令道,东突厥人慢慢的退下,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东突厥使者首领转头对随军士卒厉声道:“大随朝若是不讲礼法,不懂待客之道,比蛮夷还不如,还称什么(天)朝上国?”

这句话很快起了效果,鸿胪寺终于派人送来了烙饼。

“没了?羊肉呢?菜呢?酒呢?”东突厥使者头目中,有人结结巴巴的用洛阳话质问。鸿胪寺的官员淡淡的道:“要不是圣上仁慈,就给你们吃狗屎。”

好几个东突厥人怒目,大步向前,却立刻听到了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

“放规矩点,这里是大随,不是你家草原。”鸿胪寺的官员鄙夷的看一群东突厥人,蛮夷而已,还想再鸿胪寺嚣张,脑子有病啊?

看着一群大随人嚣张跋扈,东突厥使者首领阻止突厥人的暴动,淡淡的道:“大随嚣张不了几天了。”

虽然原计划已经可能输得一塌糊涂,但是,没有关系,结果不会改变。

鸿胪寺外,李建成的身上依然是湿透的衣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仅仅是因为冷,还有因为羞愤。他想见东突厥使者,却被鸿胪寺的官员直接拒绝:“钦差正使丹阳公主下了命令,除了她,谁都不能会见这些东突厥蛮夷。”

这本来没什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是,这鸿胪寺的官员看他的眼神,一丝一毫都没有掩藏鄙夷。

李建成虽然早料到了会发生这种结果,依然忍不住气得发抖。一群渣渣,哪里知道他的伟大计划!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大随乃礼仪之邦,不能失了礼节。”李建成用P股猜,都知道这明显投靠了杨恕,彻底偏向胡雪亭的鸿胪寺官员会怎么对待东突厥使者,肯定是当做犯人一样对待了。

“我这里有些银两,还请给那些外邦使者加些酒菜。”李建成挥手,手下们立刻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李建成一瞅,眼珠子都突了出来,不敢置信的回头看手下们。

你丫的送十几块碎银子是什么意思!加起来有五两没有?

手下们满嘴苦涩,说好了只是出来淋雨水接人装逼的,只要提前喝十七八碗的姜汤驱寒就成,谁在身上带冰凉又沉重的银子啊!这十几块碎银还是他们机灵,赶紧集体凑出来的,要是嫌弃不够,还有几百个铜板,要不要拿出来?

鸿胪寺官员瞠目结舌的看着李建成,拱手道:“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李建成挤出这辈子最艰难的笑容:“来的匆忙,未有准备,还请不要嫌弃。”

鸿胪寺官员诚恳的叹气:“太原李家如此贫穷,还要为蛮夷考虑,果然是条好……”最后一个字没有声音,但是谁都知道会是什么字。

好几个李建成的手下愤怒的摸向了腰部的刀剑,却被李建成举手拦住,他洁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无比,刀削般的脸庞上嘴唇毫无血色:“那就有劳鸿胪寺了。”转身没入雨水之中,数百人跟上,在暴雨中毫无遮掩的大步而行,不少李建成的手下不断地转头看鸿胪寺的官员,眼神凶狠。

几个鸿胪寺的小吏觉得有些过了,劝道:“何必往死里得罪了李建成?”虽然李建成或者太原李家现在官位很是低微,不太能对礼部的鸿胪寺构成威胁,但花花轿子人抬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何必往死里得罪了太原李家呢?就算是因为杨恕或礼部尚书的命令,也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

“本官也不想啊,可是,李家很有可能要完蛋了,此刻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沾惹。”鸿胪寺官员消息灵通着呢,他看看桌上的碎银子,道:“送去礼部衙门,一五一十的说,不用隐瞒一句。”顿了顿,又道:“给那些蛮夷的待遇再降一级,只要不会饿死就好,何必浪费精细粮食。”

……

鸿胪寺外,有十几人撑着伞,躲在角落,看着李建成愤然带人冒雨而行。

“要不要跟上去?”有人道,其余人摇头,现在跟上去太显眼了,而且李建成没有办法和里面的人联系,他们现在去见李建成,也毫无用处。

“必须想办法进去啊。”十几人焦虑的看着几个士卒重重的合上了鸿胪寺的门,遮挡住了里面一队队的士卒身影。

“王子殿下会不会出事?”十几人低声商量着,原先的计划非常简单,东突厥的使者部分在明,部分在暗,明暗掩护,达到最大的利益。

“只能先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了。”有人咬牙,既然断了联系,就只能按照以前的计划执行,起码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

……

“李建成就是一条突厥人的狗!”有人在酒楼中拍桌大骂,眼睛血红:“要不是突厥人偷袭圣上东征大军,我家三儿会死在高句丽?可怜我家三儿啊,连具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对外族卑躬屈膝,对自己人横眉竖眼,好一个太原李家!”有人鄙夷极了。

“太原李家根本没有把大随百姓当做自己人!”有人大骂着,“若是老子见了太原李家的人,一口唾沫吐死他!”

“为什么就没有射死李建成呢!”有人很是不满,胡雪亭什么时候心慈手软了?不能看着李建成长得帅,就春心荡漾小鹿乱撞!

一大群人用力的点头,射死他就好了。

有人坐立不安,心中纷纷不平,又焦虑不安,原定的大面积传播李建成的威名的言词,只能缩到了肚子里。眼看酒楼中辱骂李家和李建成的言词越来越不顾事实真相,越来越污秽不堪,他很想要为李建成说几句公道话,却又犹豫着,这个时候出来洗白李建成,根本是在脸上写“我是李建成的人”,肯定被打死。他只能附和着周围的人大声的咒骂李建成几句,心中却滴着血,牢牢的记住那挑起怒骂李建成的话头的人。

“这几个人,一定是胡雪亭的人!”这点毫不怀疑,否则不可能城门口的事情刚结束,他们就立刻把经过说得活灵活现,还把重点放在胡雪亭如何怒斥李建成甘心跪舔突厥人身上。

……

“闹出这么大的事,会如何收场?”几个官员细细的琢磨着,他们都是至交好友,甚至姻亲,利益相同,说话就没什么顾虑。

“若是别人做的,那他已经死了。”有官员道。

其余几个官员点头,杀了几个突厥使节团的人,什么理由什么借口完全不重要,最重要的,唯有杨広的态度。按照杨広死要面子的脾气,胡雪亭敢对突厥使者团动手,那是大大的丢了(天)朝上国的脸了。(天)朝大国怎么可以打杀那些使者呢,反过来还差不多。

“但是,胡雪亭有些与众不同。”几个官员都在沉吟,不论是杨広,还是杨恕高颖,对胡雪亭的态度其实都很诡异,以前或者以为是看重胡雪亭的能力,或者故意让胡雪亭捣乱朝廷,以此清除异己什么的,从现在连续的几件事情看,很是不像。

“在圣上的心中,胡雪亭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存在?”有人缓缓的道,是真爱,是利用,是看重,还是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唯有在一次次的胡雪亭闹事中,才能逐渐看得清楚。

“要不是胡雪亭的出生来历,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我都怀疑胡雪亭其实是圣上的私生女了。”有人笑,这宠爱程度太不一般了。

……

“那些蠢货,现在应该在盯着胡雪亭。”一间豪宅中,有人蹲坐在大厅中,严厉的训斥着几十个门阀中的后辈。后辈中有人同样在努力研究胡雪亭,急忙闭上嘴,一声不吭。

“胡雪亭究竟有哪里特别,为何能得到重用,此刻完全不重要。”阀主厉声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为何李建成有这么精锐的家丁。”

李建成是不是对突厥卑躬屈膝,带家丁参与迎接使节团是不是违规,和胡雪亭有什么恩怨,诸如此类的事情,此刻根本不用理会,重要的是,李建成怎么会有这么精锐的家丁?仅仅站队整齐,步伐一致,在大随朝已经是精兵了,竟然还能让人在秋日的雨中淋暴雨。

寒冷的秋日中,在暴露中淋上个把时辰,想想也知道会重病一场,以大随的医疗能力,说不定就死在发烧,肺炎,感染等等疾病中了,这数百淋雨的家丁,已经到了甘愿为李家效死的程度了。

“本阀当中,有多少人真心为本阀效死?”阀主厉声问道,这个数字只怕少得可怜。

有长老叹息:“看来太原李家很有潜力,或者,所图甚大啊。”培养这么精锐的死士可不容易。

“会不会想要取代李浑,成为李阀的正统?”有长老笑着道,这当然是笑话,太原李家归属到李阀当中,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根本没有血统关联。

“只是,李建成这么急着跳出来,是不是愚蠢了一点。”有后辈小心的发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都不懂?李建成莫名其妙的跳出来,展示太原李家的实力,怎么看都莫名其妙,李浑不忌惮他们才怪呢,肯定往死里坑太原李家。

一群人皱眉苦思。

有长老淡淡的道:“说不定,李园是想卖个好价钱呢。”李浑的子孙都不怎么争气,李阀估计是没几年好撑了,太原李家太耀眼,很有可能反过来吞并正统李阀,李浑若是因此长期有计划的打压太原李家,削弱太原李家,甚至往死里坑太原李家,都不怎么奇怪。“想要投靠新主,就要好好表现自己的价值啊。”

……

洛阳城外,不断有右武卫军的士卒远道赶来,进入军营。军营中,刁斗森严。

“不得离开营地,违令者斩!不得高声喧哗,违令者斩!”不时有巡查的队伍在各个营帐中穿梭,厉声大叫。整个右武卫已经进入了一级备战,若是洛阳有变,随时都能出发驰援。

远处,几百骑护着一些马车赶到,验过了令牌和口令,匆匆进入了营地,这是贺若弼以及一些军中大将的家人被接到了军中。

“都小心些。”某个盔甲将军提醒着家人,“不是一定会开打,但是,局势前所未有的乱。”各个卫军大将军都在把核心力量送出洛阳,安置在大军之中,以防万一。

“小小的李建成,就能颠覆大随?”有人很是不能理解。

盔甲将军摇头:“李建成,太原李家,太小了,他们只能是某个大势力的前驱,图穷匕见的那张图而已,连匕首都不是。我们怕的是那握着匕首的荆轲。”敢公然挑衅大随朝现有的秩序的人,怎么看都具有很大的能量,很多人已经乱猜什么前朝太子,慈航静斋什么的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现在就是那条池鱼,除了自保,别无他法。”盔甲将军感叹,别人以为大佬们很威风,其实大佬们与履薄冰,时刻担心着被人干掉。这几年,已经有多少次全军戒严了?

“将军,通知各地右武卫军收缩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有士卒汇报。

“好!”盔甲将军点头,只要守住了几个要害地点,怎么都不算毫无防备。

……

杨恕翻阅着各地紧急汇聚的资料,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军方的异动。

“太原的消息还要等几日。”几个核心精英道,距离遥远,信鸽往返还要些时日。“若是李园敢造反,不需要张须陀出手,太原城中有的是杀他们全家的人。”

几个核心精英根本不担心李园想做什么,并州道一直在杨家的手中,虽然留在太原的军队不多,但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不可能被李园腐蚀,李园手里没什么军队,根本闹不起来。就算事发突然,太原城中的杨家将士尽数被杀,张须陀的军队就在雁门关,大军南下,顷刻间就干掉了李园。

“是不是多虑了?”有核心精英看了半天资料,总觉得一切太平,换成他是李园,再怎么自大,以为可以凭借一群垃圾横扫大随,起码也会召集些军马,购进一些粮草,或者企图占领一些关卡要害,比如潼关什么的。可李园毫无动静。

“难道是巧合?”有人排除了李园想要造反的可能,开始往简单的方向想。

“不会。”其他人摇头,看李建成和东突厥的表现,那分明就是一唱一合,配合默契,说他们没有勾结,真是白痴都不信啊。要不是胡雪亭硬生生的压着,这“被外宾佩服的无敌铁将”,“突厥人惊呼,竟然有比我草原铁狼更精锐的将士”,“撼山易,撼李家军难”,“若与李建成作战,吾不如也。”等等谣言肯定在洛阳城中乱飞,然后李建成忽然就成了天下无敌,仁义无双的超级战神了。

“难道,只是李建成耐不住性子的私下行为,和李园无关?”那些小家族的公子爷们,以为自己文采第一,武功第一,唯有老子不怎么争气,必须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然后不知道轻重,胡作非为,吓得一群大佬以为出现了大地震,其实只是公子爷想要出名而已。

杨恕摇头。对太原李家,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李建成从小智慧过人,稳重得很,从来没有焦躁过,不是为了出名,为了权利,就看不清大局,胡乱跳出来刷名誉的人。

“李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杨恕都有些看不懂了,从李建成莫名其妙的成了钦差,到李建成迎接东突厥使者时的言词行为看,一定是他勾结了东突厥,煽动了这次东突厥使者朝见杨広,但是,这动机实在是找不到。

李建成,李园看起来都不像是蠢货,为什么这么急着从幕后跳出来,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是不是哪个大佬在幕后指使?”有手下问道,比如李浑,最近李浑真是红的很,难保没有自信心膨胀过度,想要更多的权利,拿李建成探路。

“会不会是圣上想要借机再次扩军?”有人想到了李建成和杨広多少有些亲戚关系,杨広手中的军队太少,想要扩军也是一种可能。

“扩军?”杨恕苦笑摇头,杨広倒是想,但是,怎么可能呢。

众多猜测都乱七八糟的,纯属天马行空,没办法,太原李家实在太小了,小到都不够资格作乱大随天下,所需求的利益实在太多,因此反倒有无数种的可能。

“各个卫军都在收缩。”有人整理着情报,局势迷茫,人人都看不懂,只有先自保再说。

“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李家却不得不跳出来的理由。”杨恕道。

……

洛阳的某个角落中,一群藩国使者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都已经安排好了?”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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