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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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李淮南和胡丹阳要决一死战。”市井中, 有人兴奋的笑着。有人鄙夷,不过是比斗而已,算什么决一死战?事情闹得越大,见血的可能就越小。听说圣上和皇后,以及一群大臣都去观看了, 肯定不会打得太厉害的, 多半是点到为止。

“两个朝廷大臣相斗, 能够点到为止,那也是很了不起了。”有人感叹, 两村人为了河水, 都要拿着锄头打出几条人命,李浑和胡雪亭都是一方土皇帝,能够和谐版武斗, 用几十人的性命和鲜血换取全面和平,已经是非常的伟大了。

“左右无事, 我也去看看。”皇帝皇后大臣们都去看了, 小百姓自然更要凑热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厮杀, 必须亲眼见见。

“丹阳到底在哪里啊?”有人惊愕的问道,丹阳这段时间还是很红的,又是贼患, 又是和淮南道两任总管翻脸, 经常能听到有人提丹阳县, 可是, 丹阳到底在哪里?

“应该在扬州附近。”有人揣测着,能够和扬州闹起来,肯定不会太远。

“大伙儿都去看看。”有人笑着,也算不上很远。

官道上,杨広打开马车的布帘,看着两边的道路,不时可以看见一些路人跪在地上避让车驾。

“看来,这去扬州看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啊。”杨広笑着道。萧皇后皱着眉头:“原来这马车坐久了,也是累人啊。”竟然有些晕乎乎的。

杨広大笑,伸手招呼外头:“停车。”让宫女扶着晕车的萧皇后走动,呼吸新鲜空气。

杨恕从车队前面赶了过来:“圣上。”杨広挥手,没事,只是喘口气。

杨恕松了口气,低声劝道:“圣上此刻离京,殊为不智。”京城看似平稳,其实风云变化,有杨広压着,还算平稳,杨広离京,这洛阳只怕就不那么平静了。

杨広转身看看来时路,笑:“洛阳,早已不是朕的洛阳了。朕,要去看看扬州。”

……

扬州城中。

胡雪亭和李浑隔桌怒视,杨轩感懒洋洋的坐在一边喝茶,杨积善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无耻!”胡雪亭用力拍桌,眼神冒火,“说好只打一场的,凭毛要加戏!”

李浑同样怒视:“这还用问!”大随朝皇帝皇后左相右相尚书将军,千里迢迢来到扬州,就为了看一炷香时间的骑猪大战?充电八小时,待机三分钟,像话吗?起码两天!

“你我辛辛苦苦,都熬到了现在,为何不再坚持一下?”李浑苦劝。

胡雪亭拍桌:“要加钱!”

“加多少?”李浑毫不在意,钱是王八蛋,只要能办好了事情,保证赚的回来。

“一万两!”胡雪亭很是敢开口,“一分钱一分货,胡某收钱办事,绝对对得起你付的银子!”

李浑挥手:“你我合作愉快,我对你万分信任,就一万两!你赶紧出方案。”

杨轩感冷眼旁观,就不信二十个人骑猪打架,能够拖延两天。

“二十人?”胡雪亭狂笑,“有胡某在,就是二十人,也要把天捅个窟窿!”

李浑很是配合,用力的鼓掌:“自古英雄出少年,雪亭果然是天生的豪杰!”

杨积善看两人如此有默契,忍不住问道:“胡县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李总管勾……联手的?”亏他还担心胡雪亭和李浑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竟然上当了。

李浑愕然,转头看看杨积善,又看看杨轩感,到现在还没猜出来?太单纯了吧?

李浑和胡雪亭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这还用问,肯定是很早很早很早的时候啊!

李浑在宴席上意外的发现胡雪亭坚决不肯和他配合演戏,立马发觉双方的认知上产生了巨大的误会。有财有势锦衣玉食的李浑不在意的东西,不代表时刻被破产折磨的胡雪亭不在意,甚至相反,这可能是她最在意的东西。李浑发觉错误之后,转头就给胡雪亭发了飞鸽传书,阐明立场和利益,谋求合作。明明可以双赢的事情,何必为了一个误会,闹得大家双输呢?胡雪亭求财,他求名,利益需求点不同,两人真心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样都不能合作,还有谁能合作?

“老夫出三千两银子,你和老夫演一场戏。”李浑的要求很简单,在公开场合夺回李阀的面子,重塑团队核心凝聚力,其余都是小事情。

“五千两!”胡雪亭的追求也很低,面子算什么?难道要为了面子,带着小雪岚去养鸡?

两人飞鸽传情,互相的了解越来越深刻,很快就想好了怎么配合。

“互相谩骂之后,天下都以为你我要血溅三尺,忽然用最可笑的方式了结,天下必定视你为正人君子,英雄豪杰。”胡雪亭道,大人物李浑克制凶残的念头,甘心为了天下,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只要宣传的好,足以流芳百世,秒杀蔺相如。

“能够力抗淮南道总管,足以吸引天下人的注意,你想招商引资,吸引其余人迁徙丹阳县,定然事半功倍。”李浑道,丹阳县有个类似“强项令”的胡雪亭,武力爆表,谁都不怕,谁都敢惹,肯定会让更多的人注意到丹阳县。

“双赢!”胡雪亭和李浑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李浑认真的对杨轩感道:“老夫本来以为老杨家中,你已经够蠢了,没想到你还有一个更蠢的弟弟,老杨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杨恕一世英名,只怕要坏在你们的手里。”杨恕这家伙想自污,保全家人,让儿孙学些腐儒的东西,不能说错,家里一堆废物,杨恕一死,哪个皇帝会在意?杨家做个富贵闲人,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杨恕不该反复,忽然又想着要手握武力,重整乾坤。朝令夕改是大忌,修改教育方针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已经教成废物的儿孙,哪里还能堪用。

杨积善满脸通红,愤怒的盯着李浑。

胡雪亭兴奋的凑过去:“一百两银子,我保证把李浑打成猪头!放心,这收钱打人的事情,我熟!”用力的拍胸脯,从来不曾失手过,先打人后收钱。

杨积善抖了好几下,就是不敢答应。

杨轩感怒视胡雪亭:“休得教坏了我杨家子弟!”

李浑冷笑,真是见鬼,大随朝一群开国大臣的子孙,竟然个个不成才,这整个家族在二代倾覆的趋势,竟然是所有大臣的通病。

……

“小侄见过阀主。”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恭敬的对着李浑行礼。

李浑欣喜的招手:“建成,你来了,就太好了。你爹最近身体可好?师明的伤好了没有?”

那被叫做建成的男子微笑着:“多谢阀主关心,家父的身体不错,二弟的伤也好了,整天吵着要骑马,家父只好给他买了一匹枣红小马,请了人教他。”

李浑笑着:“小孩子就是喜欢闹腾啊。”没被胡雪亭打死,真是走运啊。

建成笑道:“听闻阀主到了扬州,小侄就在左近,想着正好可以为阀主出力,就急急的赶来了。”

李浑用力的道:“来的正好!老夫手上没有能用的人手,有你在,何愁不能灭了胡雪亭!”

建成惊愕的看着李浑:“阀主,你们难道不是窜通了?”那狗屎的骑猪决战,李浑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胡雪亭和李浑早就勾结在了一起,否则白痴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呢。

李浑摇头,长叹:“老夫知道,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老夫和胡雪亭勾结,可是,老夫真的是冤枉的。”建成看着李浑,这回是真的惊愕了,难道错了?

李浑摆手,一脸的不愿意解释,道:“建成,老夫需要胡雪亭手中的商号,还有胡雪糖,但是,胡雪亭背后有杨恕,有高颖,甚至很有可能还有圣上,老夫不便硬来。但是,你却正好助老夫一臂之力。”

李浑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建成,很是欣喜。“建成贤侄如此一表人才,就不信那胡雪亭不会动心。”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过来,女人也难过帅哥关。

建成微微沉吟:“小侄其实早就见过了胡雪亭,只是,她丝毫没有对小侄动情的意思。”都被打成猪头了。

李浑一惊,问清了事情前后,笑着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胡雪亭意气风发,自然以为天下都是她的,如今屡遭重创,心神失守,若有建成体贴安慰,乘虚而入,定然能够一举捕获胡雪亭的芳心。”

李浑都这么卖力的说了,那是不答应都不成了。那建成笑着点头:“是,小侄一定竭尽全力。”

等建成离去,李浑的几个心腹手下这才问道:“阀主,建成来的蹊跷。”这种小家族最缺少的就是金银,这次建成来淮南道,只怕是为了他自家夺取胡雪糖。

李浑点头,当年李阀势力日衰,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吞苍蝇一般认作了李阀的一份子,如今李阀已经强势崛起,自然就没有必要在容忍这种角色四处乱窜。

“这小子确实很有才华,我李阀嫡系中没人比的上,可是,那又怎样?”李浑冷笑,假货就是假货,凭毛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只是,阀主与胡雪亭勾结,天下人皆知,只怕骗不过建成。”几个手下道。

李浑大笑:“就是因为天下人都以为老夫和胡雪亭勾结,所以建成才不会信。”聪明人总是以为所有人看见的事情,未必是真相,建成亲耳听了李浑的否认,只怕会疑神疑鬼。

“留着建成在身边,老夫用他,李阀弟子成了陪衬,不用他,显得老夫不把他家当做李阀的人,老夫直接打发了他去找胡雪亭,大家都方便。”

总管府外,建成微笑着对手下道:“我们被李浑耍了。”李浑容不下他,打发他去用男色勾引胡雪亭,显然是不想他接触李阀的核心机密。

一群手下可没有建成的涵养,很是愤愤不平。才高八斗的大公子愿意为李浑出谋划策,李浑竟然还要排挤,太可耻了。“李阀倒行逆施,容不下有才之士,只怕大树将倾。”

“走,我们去丹阳。”建成沉吟了片刻,李浑要是以为他得到了胡雪糖的秘方,就必须交给李阀,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们去和阿绍汇合。”建成笑,李浑有一点说得很对,上次和胡雪亭不愉快的过往,只是表示时机错误,不代表就不能因此和胡雪亭有更深的发展。好色是人之天性,不论男女都一样,胡雪亭正是最喜欢梦想遇到良人的年纪,以前被她打过,完全可以发展成虐恋情深,欢喜冤家,野蛮女友霸道总裁等等戏码。

“我和阿绍同时追求,还有追不到的女孩子?”建成微笑着,充满了自信。

……

四周闹哄哄的,上千人在忙碌的堆砌泥土围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迫切的气息,一个白衣英俊男子骑在白马上,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腰带上的宝石闪闪发亮,他似有所觉,慢慢的回头,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胡雪亭,灿烂的微笑:“我终于找到了你了。”

胡雪亭挥手:“毛?跟踪狂?来人,抓起来!”

英俊男子的眼角抽搐着,被十七八只手从马背上揪下来,用力的按倒在地,英俊的脸庞和泥地做了亲密的接触。

“雪亭,是我,我找你好久了。”英俊男子的脑袋被死死的按在泥土中,不能动弹,他看不见胡雪亭,只能用清朗的声音,柔声说着。

没有回答。

英俊男子心中笑了,没有回答,和上次见面就打相比,这次胡雪亭没有动手,说明胡雪亭被他的绝世风姿迷惑住了,多少有了一点想要听他说话的意思。

“我每天都在想你,看到有人走过,我以为那是你,听到有人说说话,我以为那是你,微风吹动树叶,我以为你在树后,白云挡住太阳,我以为你就在云彩上,清风翻动书本,我以为那是你在看书,萤火虫飞舞,我以为那是你在看我……”

胡雪亭还是没有回答。

英俊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就不信天底下有女人能扛得住,胡雪亭一定双手捧心,如痴如醉的看着他。

“你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英俊男子一字一句的道,然后再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待胡雪亭轻轻的走过来,扶起他,扑进他的怀抱,然后,他会轻轻搂着胡雪亭的腰,那舌头狂甩她的嘴唇。

英俊男子果然被扯了起来,微笑着看向胡雪亭的方向:“你终于肯见……我……了……”麻痹!胡雪亭人呢?影子都没看见!

“你们说,这家伙是不是疯子啊?”几个衙役互相小心的询问,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先拉去做苦力。”几个衙役商量着,最近实在太忙,要建造两城决战场,缺少人手,逮住一个算一个。

不远处,一些奋力的挖土的人隐秘的注视着英俊男子。“不好,大公子被抓起来了!”“要不要去救他?”“大公子脸上都是泥土!”“不行!没有大公子的号令,我们不能采取行动!”“对,不要破坏了大公子的计划!”“大公子一定对现在的情形早有预料,这叫苦肉计!”“对,对!我们只管等大公子的号令,不要擅自行动。”

……

高颖坐在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内,冷冷的看着李浑,这个无耻的家伙!李浑笑眯眯的,毫不在意。

“李淮南,你打算怎么接待圣上?”高颖问道,杨広要来看热闹,你丫到底准备给皇帝看什么?

高颖的身后,一群官员认真的拿着纸笔,杨広开开心心的到扬州看热闹,朝廷命官就得忙死人,认真检查核实一切细节,累就不说了,稍微不小心,疏漏了什么地方,很有可能从“忙死人”,直接变成“死人”。如此要命的任务,白痴才摆官架子,悠闲的喝茶,听李浑汇报,必须得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的那纸笔记下所有的细节。

李浑微笑:“老夫……还不知道。”

高颖深呼吸,终于没有破口大骂,冷冷的道:“不知道?”

李浑认真的道:“老夫和胡雪亭仇深似海,不同戴天,即使呼吸相同的空气,都觉得是一种羞辱!这次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停止争斗,用公开的决斗了结恩怨,乃老夫深刻考虑之下,做出的最大的忍让,但是,这决斗的方式却还在商定当中,老夫需要和胡雪亭当面谈判确定。”

高颖冷笑的看李浑,这是打算慢悠悠的继续演戏了?

“朕和皇后,也想知道李爱卿究竟闹出什么花样。”杨広和萧皇后笑盈盈的走进大厅,一群人急忙立起行礼,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広赶来的这么快,竟然只比打先锋的高颖慢了个把时辰。

杨広随便坐下,笑道:“朕很是好奇。”

高颖看着杨広,你丫好奇,就中了李浑和胡雪亭的计了。

……

又是镇江的酒楼之中,胡雪亭和李浑又一次隔着桌子,兵对兵,将对将。唯一不同的是,坐在一边旁观的官吏当中,多了杨広萧皇后和一群高官。

“看,很有气势嘛。”萧皇后指着胡雪亭和李浑,对着杨広笑道。杨広也笑,简直比当皇帝还有气势。

“谁的骑猪勇士先掉下猪,谁就算输!”李浑喝着茶水,头都没抬,“老夫手下有四大猛将,有的是突厥族的勇士,一辈子都骑在马上,有的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杀人如杀一鸡,有的出身将门,从小精通十八般武器,有的战功赫赫,胡骑闻风丧胆,有这四大猛将在手,灭了你这个小丫头,轻而易举。”

李浑的背后,四个肌肉男傲然冷笑,扯开衣裳,露出强壮的肌肉,摆造型,展示肌肉。杨広和萧皇后指指点点,很是兴奋。

胡雪亭大喜:“我一个人单挑所有!”

“哦,她真的能打所有人?”萧皇后不太信,看胡雪亭的身子骨,可不像是能打的。杨恕微笑道:“胡雪亭征战突厥,血洗丹阳,杀人无数,被她一剑腰斩的敌人数不胜数,不消片刻,就能杀光这二十人。”一剑腰斩敌将,那是真正的力量加技术,普通人做不到的。

萧皇后低声惊呼:“太厉害了。”

李浑用力拍桌子:“你我为天下和睦,以手下勇士相斗,你亲自下场,是想坏了规矩吗?”以为能打,就想作弊啊,只能从手下中挑人。

胡雪亭还是大喜:“我师父也行!”挥舞手臂,一剑杀光你们所有人。

徒弟都这么猛了,再出师父?

李浑大怒,一掌拍得桌子上的茶碗蹦了起来。“你把师父当做手下,不孝!太不孝!天地君亲师,你竟然对师父不敬,来人,把胡雪亭拉出去鞭尸!”

胡雪亭鄙夷极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我挑二十个小朋友,让你赢得开心些。”

李浑用力点头:“好,那你就挑二十个小朋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杨広大笑,李浑果然不要脸。一群大臣笑,为了能够逗杨広开心,李浑真忒么的是拼啊。

胡雪亭和李浑互相谩骂许久,终于确定,参赛人选,必须从两个城市的百姓中挑。

“这是两个城市的决战!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李浑气势磅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为丹阳,丹阳为我!”胡雪亭傲视寰宇。

杨轩感不住地擦汗,这两个家伙越演越来劲了,又没有银子打赏,这么卖力干嘛?

“只能是普通百姓,任何有朝廷职务者,不论是官吏,还是兵丁,一律不得出战!必须有四成的妇人,一成的老人!”李浑继续敲定人群明细,要是胡雪亭的人都很能打,就不信一半的妇人和老人也能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让他们全部参加,是应该的。”胡文盲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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