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王志梅手里亮闪闪的手铐,我陷入了沉默。
王志梅身后一个男巡捕瞪着眼珠子呵斥我:“主动点,别让我们动粗。”
苏伟康梗着脖颈顶了对方一句:“你喊个鸡八,不就打个架嘛,你还能把我们枪毙了是咋地!”
我捏了捏鼻头,朝王志梅微笑的说:“我不跑,等咱上车以后你再铐我行不?我从这地方住挺长时间了,要脸。”
那巡捕一副鄙夷的冷哼:“这会儿知道要脸?早干什么去了!”
王志梅上下打量我几眼,点点脑袋,随即将手铐又别回腰后。
我跟随他们一块往楼下走,走了没两步,扭头看向苏伟康和大涛道:“让疯子去医院看看被我打的那个大哥,好好跟他唠,问问他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王志梅皱着眉头问:“他俩动手没有?”
我摇摇脑袋回答:“没有,就我一个人打的。”
那个男巡捕冷嘲热讽的吧唧嘴:“一个人能把对方打的脾胃出血,你真是人物!”
我歪着脑袋,不挂一丝表情的冷笑:“你要脱下来这身衣裳,我也不能把你送进医院,信不?”
“你说什么!”他抻手就要拽我衣裳。
“干什么?你也是地痞流氓吗?”王志梅一把摆开那个巡捕的手,回头训斥我:“说话最好注意点,不是每个人都好脾气。”
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应承:“这话没毛病。”
下楼以后,我直接和他们一块钻进巡逻车,也许是这几天见面的次数比较多,上车以后王志梅并没有再提给我戴手铐的事情,她和两个同事小声聊着案子,我则侧头看向车窗外。
黑哥站在不远处的车棚底下,直愣愣的望着我们这边,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清我的脸,但还是挤出一抹笑容,他盯盯的瞅了我半晌,最后摇摇脑袋钻进了车棚里。
一直以来我都不懂什么叫万念俱灰,即便是当初孤身一人出走临县,来到陌生的崇市,我都没有像此刻这般颓废。
或许正如伟大的“破鞋砖家”卢波波说的那样,初始的爱情像支兴奋剂,让人不问东西,所向披靡,结束的爱情像支黑色的笔,涂满了全部颜色,孤独的只剩自己。
十多分钟后,来到大案组,王志梅直接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
她坐在审讯桌背后,公事公办的掏出问案笔录,边写边看我出声:“咱们按照常规程序,还是你直接交代?”
我思索几秒钟后,满脸无所谓的开口:“人是我打的,没什么原因,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是他挡住我回家的路,我膈应他,具体过程我不记得了,需要怎么赔偿我全部接受,要拘留的话,我马上在治安处罚书上签字。”
王志梅皱了皱眉头,手指在桌面上重重敲击两下,严厉的说:“王朗,你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对方有生命危险,如果他硬告你的话,你属于涉嫌杀人!”
我吐了口浊气低声说:“有生命危险就证明他还没死,只要人没死,事情总可以解决。”
王志梅紧锁柳叶,语气复杂的说:“你这种态度,一旦走上法庭是要吃大亏的,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愿意签刑事拘留证是吗?”
我点点脑袋,自嘲的说:“咱们进度都快点吧,早点拘了我,你早下班,我也刚好换个地方发呆,说实话,我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她叹了口气,从问案记录里取出一张盖着公安局红戳的“刑事拘留”递给我道:“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没有的话,就签字吧。”
我直接抓起笔迅速在底下签上自己名字,完事仰头问她:“红泥呢?这块是不是还得按我手印?”
“稍微等一下,我去取。”王志梅翻找一下桌面,随即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向我轻声道:“问个和案子无关的话题,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情了?几天前的你,玩世不恭,但处处谨慎,现在的你更像是在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