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独有的柔媚低音,钻进耳朵,在心底撩起涟漪。医学生对心率自然敏感,柯若初就能感觉到,自己明显有心跳加速的迹象。
盛如绮目视柯若初双眸,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竟期待,对方会直接强吻过来。就像那晚一样。
“我……不是……”听盛如绮说起那件事,柯若初又羞又急,眼神闪躲起来,简直快要无处安放了,吞吞吐吐的,又是憋半天憋不出半句话。
那晚果然只是酒壮怂人胆。盛如绮看着柯若初的反应,扬唇直笑,她转而换了副轻松口吻,“脸都红了,不逗你了。”
听盛如绮是在开玩笑,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柯若初才没那么紧张,这样一对比,反而还是自己显得太在意了。
“走吧,我带你去房间。”盛如绮摸了摸甜豆的脑袋,从椅子上起身。
柯若初也跟着起了身。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脚踏楼梯的轻微声响,在二楼的一间客房旁,盛如绮推开门,停下了脚步,“床单被褥都是干净的,早点睡。”
在盛如绮要转身的时候。
“姐姐。”
盛如绮侧身,懒懒倚在门框,瞧着柯若初,等她开口。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所以,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好了。”柯若初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口。
这番话,柯若初纠结了一晚上要不要说,最后决定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要不然,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在那。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当没发生过?还真是撩完就跑。想要跟自己暧昧不清的人盛如绮见得多了,但像这样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人,盛如绮还是第一回见。
“对不起。”柯若初认认真真道着歉。
默然片刻,盛如绮莞尔回道,“不用道歉,那天晚上我也喝多了。”
一句喝多了,一笔勾销。
盛如绮也没打算因为这个意外,跟个小姑娘纠缠不清。
终于讲清楚了。柯若初松口气,她之前也猜盛如绮是喝多了,否则两个陌生人,怎么可能……
“那我睡了,姐姐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解开心结后,柯若初连脸上的笑都变得轻松许多。
盛如绮直起身子,也道了句“晚安”,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后,柯若初背靠在门板上,又狠狠吁了口气。这件“大事”可算是翻篇了。
卧室有一大面落地窗,恰好能看见漂亮的湖景,柯若初站在窗前呆呆看了一阵,才拉上窗帘。
疲惫躺在床上,柯若初拿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有点儿失眠。
强行闭上眼,才眯了不到十分钟,柯若初忽然又睁眼,想起今晚不回家的事还没跟袁露芝说,于是支起身在包里翻找手机。
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一个礼物盒。
柯若初拿出一看,是一条没送出去的项链,她都快忘了还放在包里。这条项链她原本是想送给夏安的,只是一直怂着不敢送,现在,也没必要送了。
前段时间柯若初才得知,原来夏安搬出宿舍是为了和女朋友同居,她暗恋许久的人早就不是单身。
一切不过是徒劳。
盯着眼前的项链,柯若初不禁在心里反问自己,她真的有那么喜欢夏安吗,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的?
好像找不出。
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称得上亲密暧昧的美好回忆,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交集,除了偶尔能多搭上两句话罢了。
决心放弃以后,柯若初突然意识到,她或许没那么喜欢夏安吧,就像现在,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难过。她甚至变得同意白檬的说法,应该早点结束这段傻乎乎的暗恋。
时间能让很多事情变得不重要,也许是这样的。柯若初一笑,反而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放下项链后,柯若初拿手机给袁露芝发了条微信,没打电话,因为她知道她妈很可能在忙,没时间接。
都快十二点了,柯若初关了灯,怀里抱住一只枕头侧卧睡着。
在陌生房间,意外的一夜安眠。
“姐姐,我、我不会……”
“那姐姐教你,好不好?”
“嗯……”
“喜欢姐姐吗?”
“喜欢……”
盛如绮惺忪睁开眼睛时,身畔空空如也,哪有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是做梦……过于真实了,居然梦到柯若初在床上红着脸叫着她“姐姐”。
在床上坐起身,半清半醒间,盛如绮脑海闪过方才的梦境,她失神笑了笑,难不成是寂寞太久了?怎么对一个小姑娘都……
那姑娘要是和白檬一般大,算起来,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
起身下床,盛如绮踩着拖鞋走到窗边,窗帘轻轻一拉。
晨曦温柔。
看来又是骄阳似火的一天。
盛如绮穿着睡裙下楼后,发现白檬和柯若初已经起来了。两人都换了衣服,看模样是准备外出。
白色T恤配上浅色牛仔裤,一身休闲风格,居然也穿出了种文静的感觉,盛如绮悄悄打量了柯若初几眼,昨晚消肿消得不错,脸上已经看不出痕迹。
看到盛如绮,柯若初笑着打了下招呼,她是临时穿了白檬的衣服,裤子稍长了些,但勉强能算合身。
白檬原本住校,只是性子和室友不和,矛盾不断,所以以前经常三天两头往盛如绮这儿跑,后来盛如绮索性给她留了间房,方便她随时来住。
盛如绮不喜欢一个人,有个人陪她一起住,她求之不得。
“姐,知道你身材好,要不要大早上就这么诱惑啊。”白檬看着盛如绮,笑嘻嘻说着,知道昨晚醉酒给她姐惹了麻烦,今天还不赶紧拍马屁挽救一下。
想起某人昨晚耍酒疯的情形,又闹又吐的,盛如绮走到白檬面前,“别忘了给我换套新沙发。”
“这个,改天再说……我俩还赶着去医院上班。”白檬拿起包的同时,拉上柯若初的手,催促着,“若初,走了走了,要是迟到又得挨老头骂。”
盛如绮看着风风火火的两人,“要送你们吗?”
白檬扯着嗓子喊了句,“不用,我们自己打车。”
柯若初只是看了盛如绮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白檬火急火燎拉着走了。
白檬昨晚宿醉,今早起来头痛欲裂。
“好困,头晕,不想上班啊。”出租车上,白檬将头靠在柯若初肩膀,“哀嚎”着。
柯若了解白檬的性格,虽然嘴上总骂骂咧咧说怎么这么想不开学医,其实做起事来从来没含糊过,不知道多认真,连请假都是极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