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快马加鞭的往兴州府赶,总算是赶在穆石大寿的前一天晚上赶到了城门外,想到第二天就能进城去给父亲过寿了,兄弟俩也不急了,就在城外过了一夜。
穆博文放下心来,第二天起床就觉得喉咙干痒,鼻子堵塞,好在神志清明,头不晕身不乏,所以灌了一碗姜汤后就跟弟弟进城去了。
城门刚刚打开,天都未破晓,城里更是只闻鸡犬之声,地上只有厚厚地积雪,马蹄踏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声响,兄弟俩难得静下心来让马小步往前跑,连寒冷的夜都平添了三分柔意。
穆博文内心宁静,侧头对弟弟笑道:“兴州府安定平和,什么时候我们能回家定居就好了。”
穆博思轻轻地应了一声,道:“等我致仕,肯定也是要回来的。”
兄弟俩人赶回到穆府,护卫上前敲门,门房打开看见两位主子回来惊喜的叫了一声,边把人迎进去边叫人进去禀报。
冬夜寒冷,穆府的下人也刚起来,刚别说主子了。
但穆石浅眠,外面一有动静他就醒了,听闻两个儿子都回来给他过寿,穆石都还有些恍惚不可信,半响才摇头失笑,“这两个臭小子。”
朝阳破晓时一家人才团聚,穆可嘉像个小姑娘一样伸手去拉双胞胎哥哥,笑道:“这下好了,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又凑一块儿了。”
穆博思将妹妹的手扯掉,严肃的道:“你老实点,都多大了还拉拉扯扯的。”
穆扬灵却招手对他们道:“还不快上来给父亲拜寿。”
兄弟俩忙上前跪下,穆石忙伸手去拉他们,穆博思就笑哈哈的推开父亲的手,执意跪下,“父亲,今年是您第一次作寿,儿子们怎么也要给您磕个头才行。”
穆博文看着近在咫尺的父亲,见他发鬓尽白,握着他的手青筋突出微微发抖,一时心中如同被人抓住狠狠地拧了一把。
穆博文放开父亲的手,缓缓给他磕了三个头,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父亲的背影,背着弓箭,拉着姐姐进山的背影;背着包袱,拿着大刀去军营的背影……
每一次他都站在家门口或是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目送他离开。
姐姐是他的依靠,只要姐姐在他的身边他就无所畏惧,但父亲却是整个家庭的支柱,他能放心的去依赖姐姐,不就是因为整个家由父亲扛在背上吗?
而现在父亲老了,他老了,以前一甩就能把他抛到天上去的人抓着他的手时竟然在发抖。
穆博思见大哥趴在地上不起身,自己爬起来时忙扶了他一把,替他掩饰道:“大哥这几天都跟我一起连夜赶路,昨天晚上又在城外露宿,今儿一早嗓子就有些不舒服了。”
舒婉娘担忧起来,“那吃了药没有?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穆博文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对母亲笑道:“已经喝了姜汤,出了一身的汗估计是好了。”
穆石蹙眉,嘟囔道:“都多大的人了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就是晚两天回来又怎么样?”
舒婉娘就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上前拉住穆博文道:“你爹也是心疼你,你不在的时候你爹天天念叨,这一回来又忍不住要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