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接连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转凉。
赵夫人没有再来咖啡厅,雪千黛给她去了两次信息,她也没回复。
20号中午,赵婕宁施施然来找蓝山一起吃饭,雪千黛就把赵小姐给征用了。“蓝山,拜托帮忙叫三分火团外卖,我请客,你女朋友借我用用。”
说着,雪千黛把人塞进了卡座里。
赵婕宁甩着她的梯田式秀发,很抗拒,“我不要吃外卖。雪千金,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我要吃大餐。”
雪千黛压着她的肩,不让她起来,“赵小姐,现在是中午诶,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吃大餐?对于商务人士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所以,外卖。”
赵婕宁站起来,又被雪千黛压了下去。“和心爱的人一起吃外卖,是不是也很浪漫?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你就自由了,还白吃外卖!”
赵婕宁嘟囔着嘴,谁稀罕?
蓝山端着两杯咖啡过来,放在桌子上,“婕宁,你就帮帮黛黛吧,她长吁短叹好几天了。”
蓝山是个细心的人,蛛丝马迹之中总能发现些什么。“看在我男朋友面子上,”赵婕宁勉为其难同意,“说吧。”
“赵小姐,你继母……最近在忙什么呢?我给她去信息都没回。”
赵婕宁轻笑出来,“看不出来你和我继母倒是投缘,我爸带她去旅游了。这两天应该就能回来。”
这倒是个好消息,雪千黛宽心些许,“那个,赵小姐,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赵姨?”
赵婕宁露出为难之色,“我之前听我家管家说,我继母要回疗养院去,不太方便。”
赵夫人曾说,她不喜欢疗养院,不想看心理医生。
“疗养院不许别人探看吗?”
赵婕宁翻了白眼,“那里住的可都是非富即贵,要么就是……领导人,私密性还是很好的。”
雪千黛很沮丧,咖啡匙搅个不停。
赵婕宁忽而露出狡黠的神色,“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让我哥带你进去,他肯定有办法。”
她还不忘还自家哥哥创造机会,拉龙套呢!
雪千黛思忖了一会,打了个喷嚏,该死的天气,她隐隐有感冒的迹象。
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雪千黛到底还是病了。
霍美人得知了,把她接去了优山美地大别墅,亲自照料。只是她依然病恹恹的。
晚上,雪千黛睡的很早,昏昏沉沉的。半夜,她做了梦,梦中她掉进了深渊,她的母亲伸出手去拉她,可重力太大,拉不住。
母亲的脸是模糊的,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眸子,闪着泪光。然后那张脸变成了赵夫人的。
“妈妈!”雪千黛豁然坐起来,大口喘着气,额头全是汗。
霍云潮被她惊醒了,开了灯,看见惊恐若小鹿的女孩。他习惯了她恣意张扬的模样,此时这么无助的模样,让他好心疼。
“黛黛,做噩梦了?”
雪千黛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嵌进他的肌肤里,惊魂甫定,她佯装镇静:“美人,我…我没事。睡吧。”
霍云潮摸摸她的头,还好不烫,只是脸色红扑扑的。他便拥着她躺下,抱在怀里。
黑暗中,雪千黛睁着眼看天花板,数绵羊。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披了件衣服,进入隔壁房间的书房里。开了灯,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开始画画。
她平时画的画都是那种偏卡通漫画风的,她想画出母亲的样子,按照厉深提供的照片。然而画着画着,那张脸又和赵夫人的重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