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百忌村依旧一片灯火通明,祠堂前面的空地上燃烧着一堆巨大的篝火,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此刻都聚集在了这里,载歌载舞,一片欢乐升平的景象。袁北坐在篝火边,小口小口抿着酒,眸子里却满是沉思,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还在想着信上留下的那句话?”
“恩。”袁北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命由天定,我自拿捏……你不觉得这话很矛盾吗?命既然已经由天定了,我还怎么拿捏?”
这里的命指的自然是命运,可命运又是什么?自古以来就流传着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说得很有气势,但谁又能肯定你所以为的逆天改命不是顺应了天命呢?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向来只存在于人们的口中,从来就没有人触摸过,又谈何由我还是由天?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我不由苦笑。
命由天定,我自拿捏——这两句话就是那封信背面所写的话,当时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的反应跟袁北现在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对于命运这种东西我向来不怎么在乎,或者说早就已经麻木了,所以也就是愣了一下,便直接抛到了一边。
“别想了,这种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干嘛还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摇摇头劝慰道,端着酒杯跟袁北碰了碰,一大口酒灌下去,看着这些村民欢笑的场面,再想想不久前我们的经历,不由沉默起来。
说是不想,但刚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
那时候看到这句话,我愣了愣就把信收了起来,也没跟苏馨雅和袁北说,直接走到墓门旁边按下了机关,随着机关转动的声音,墓门缓缓升起,我招呼了他们两人一声,当先走进了墓道。
说是墓道,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山洞,经过人工修改之后,在这一头建造了一道墓门。
我们三人刚刚离开,就听“轰隆”一声,这声音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听起来就好像在我们身边一样,紧接着山洞便开始晃动,头顶不停有碎石落下来,砸的身上生疼。
地震?
我愣了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冲着他们吼道:“快!快跑!”
山洞晃动的厉害,我们三个人跑起来身体都是左摇右晃的,这种情形下谁也顾不上谁,只能抱着头玩命往前跑,听着身后不停传来的坍塌声,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哪怕我们一个小小的失误摔倒,就可能被直接活埋,这可比被近万阴魂追还要刺激,是真正的生死时速!
我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可坍塌声还是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正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瞥到苏馨雅的后背,急忙喊道:“都把背包扔了!”
虽然背包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多少,但依旧会增加重量,给我们带来负担,都到这时候了还背着背包,简直是自己找死。
听我一喊,他们两人也反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把背包从肩上拽了下来,我也没有耽搁,三两下将背包弄下来,正要扔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本风水密录还在我的背包里面,扔掉了岂不是可惜?想了想就把背包抱在了怀里。
就这样大概跑了五分钟的时间,我们的体力全都到了极限,腿都要迈不开的时候,坍塌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我把背包往地上一扔,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一动都不想动了。
接近五分钟都在以百米的速度冲刺,要不是在生死关头,恐怕我们三人谁也坚持不下去,不过即便坚持下来了,体力也是完全透支了,我感到自己的双腿不停颤抖,腿肚子一阵一阵的痉挛,分明就是抽筋的前兆,好在最近我一直在坚持锻炼,不一会儿这股劲儿也就过去了。
歇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才缓过劲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我们已经跑到头了,再往前就是封死的石壁,石壁上留下了一段段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简陋的梯子,我拿着手电往上面照了照,果然就发现头顶有一块石板。
爬上去推了推,石板的确是松动的,不过上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我还要固定自己的身体,只能腾出来一只手臂,用不出多少力气,便招呼袁北一起,我们两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把石板推开,上去一看直接就愣了。
“这不是那栋废屋吗?”袁北第一个尖叫起来。
没错,我们出现的地方的确就是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布满了灰尘,陈旧的家具早就残破不堪,到处都布满了蜘蛛网。
我愣了愣喃喃道:“这就……出来了?”
怎么感觉这次的事情这么虎头蛇尾?前面那么凶险,到了后面却简简单单就结束了?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进了一趟山,在生死线边缘走了一遭,结果辛苦都白费了?
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整个脑子都是发蒙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苏馨雅和袁北,这两人也是刚刚回过神来,冲着我一脸苦笑。
突然间我就想起了相声大师马三立的一句话——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