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了一句,她沉沉睡去。
最后一晚,她任性地忘记了所有。
天亮以后,世上再无江氏夏初。
月荒凉,人影如初,灯下,那人站成一道风景。
“夏初。”
谁人呢喃散在风里,轻轻地,清清的。
月渐凉,然后乌云弥散,然后子午凄凉,然后月落日升,然后初阳挥洒,然后午后灼灼……
那人,那影,站在灯下,一直都在。
他诺了她一句:我等你,所以从月出等到日出。
左城再见到江夏初的时候,已是午后,一日最热的时间,他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只说了一句:“你来了。”
没有千帆过尽,只道了句你来了。
他们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十年里,第一次,他等到了她。
她,没有言语,没有行囊,任左城一路牵着她的手,走近了左家的大门。
进叔等在门口,身边还有个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尤其森然,江夏初只是匆匆一眼。
五年未见,江夏初没有感慨,只觉得窒息,这里,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左城在气息,掠夺了她的呼吸。
“夏初小姐,你来了”进叔低头,颔首。
进叔,名左进,冠了左家的姓,也是唤雨呼风,这辈子只两个人低过头,一个是左城,另一个就是江夏初。
大厅空空的,太大,窗中漏进的阳光却是极少,屋子里光影难抒,映得江夏初脸色阴暗:“是啊,五年未见。”眸子几经流转,叹了一声,“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有左城的城里,变了外貌,却依旧是牢笼。
左城执着江夏初的手,微微紧了紧,江夏初淡漠的侧脸,在他眸子尤其清晰:“你若不喜欢,可以换。”
一眼望去,所有装饰都是黑色,唯独中间悬了一个极大的水晶吊灯。
左城喜欢千篇一律的黑色,五年前是,现在还是,这个男人固执的接近疯狂。
江夏初只是冷冷一笑:“左右不过是个房子。”
左城眸色忽暗,没有言语。
大概江夏初忘了,五年前,她说过:我喜欢灯,很亮很亮的那种,可以让我看清你的阴暗。
到底是江夏初淡忘了,还是左城记得太多了。
进叔忍不住摇摇头。
“我累了。”没有看左城,江夏初对着进叔说的。
进叔未语,看着左城。
江夏初冷笑,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牢笼。
“带少夫人去休息。”左城开口。
少夫人三个字,江夏初忍不住笑了,无声讽刺。
一直低头未语的黑衣女人对左城颔首,走在江夏初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