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讨厌呢?总有个理由吧,关艾越来越想知道了,就算判刑,也得给个供词吧。
关震北久久怔松在原地,颤抖地抬起皱纹交错的手:“我到底做了什么?”沧桑的眸子覆了一层尘埃,更老了年岁。
做了什么?荒唐糊涂了十几年了,明知道愚不可及,还是这样了这么久,骂了,打了,够了吗?
苏颖,够了吗?你会生气吗?你用生命换来的女儿。
鞋柜里,左侧是关盺清一色的高跟鞋,右边是关震北的皮鞋,上面突兀的地方,没遮没掩的是关艾的帆布鞋。
真有点多余,连关艾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换了鞋,关艾这次想起来,牙还没刷呢,本来有点后悔的,现在倒是没有,老头分明就是堵在那里等着算账的,刷了牙也躲不过,初一十五就隔了那么一会儿。
关艾拿了车钥匙,似乎每次她觉得憋屈的时候就会开车,而且专门开关盺的,最好闯个什么祸。
确实有些幼稚,一直用这么没有营养的手段为自己打抱不平,然后每次回来三堂会审,然后下次继续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样幼稚到可笑的游戏,关艾却乐此不疲。
走到花园的喷水池,她顿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对准。
咕咚——真准,手法没有退步,也难怪,丢了那么多年。
她歪着脑袋想了又想:“反正也没有灵验过,最后一次。”她对着许愿池,居然可笑地有些虔诚,“关艾不是关震北的女儿。”
转身,与许愿池背道而驰,她摇摇头:真是幼稚,这么可笑的愿望,丫的难道你这么迫不及待再投一次胎?
如果她不是关震北的女儿,那她一定会有个很爱她的父亲吧,像许多人一样,比如关盺。
什么血浓于水,亲情这个东西,有就是有,不求回报的付出,没有就是零,没有灰色地带。
“今天放假。”关艾不知对着谁说。
关艾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奇葩,如此胸襟,居然能在缝隙中洒脱如斯。
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关艾开着车,漫无目的,然后胃里,脑袋里阵阵‘警报’,既然爹不疼娘不爱,自己那还能虐待自己,然后找了家五星级饭店,饱餐一顿,再开了间总统套房,被子一蒙,睡她个昏天地暗。
迷迷糊糊之际,关艾想着:好好养精蓄锐,再出其不意得给他回击回去。
丫的,以为她好欺负啊……然后昏昏欲睡了过去。
奇葩就是这样炼成的。
奇葩很少,关艾那样在这种天气还能大睡的,确实罕见。
轰隆——一声雷鸣,长睫颤抖,猛地掀开,一双淡茶色的眸子惶恐失措得毫无焦距。
一个梦,她做了五年,梦醒,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