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不情愿。
锦笙心中一动, 这是在回应她开始说的那句“不想来”吧。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能管得住自己想来不想来、情愿不情愿?
“准备好了?”君漓拉回锦笙的思绪。
锦笙看了他一眼, 把缰绳在手心绕了两圈, 点头道, “好了。”
君漓却顿住了, 瞥了一眼她的手, 低声道, “绕一圈就够了。拉绳的时候会磨出血。”
“啊?哦。”锦笙本来想说自己习惯了绕两圈,但想了想人家也是为自己好,也就没说。
君漓微微抬手, 示意锦笙做好准备,他的余光瞥见她正极为认真地盯着前方,瞥了片刻, 他启唇, 一句“开始”的话音还没落下,耳边就传来一声疾呼:“驾——!”
锦笙已经冲了出去。
君漓一滞, 却不恼她耍小聪明掐着点冲出去, 不仅不恼, 心下还有些好笑, 望着她利落飒爽的背影, 嘴角微微挽了个弧度, 随即一夹马肚,“驾!”
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奔驰骋,一起步就扬起漫天的尘土。
红巾是枣红色的, 绿酒则是黑棕色的, 同样高大的骏马上坐着同样容貌卓绝的一双妙人,同样都穿着银白的衣裳,衣袂飘摇乱飞,远远看着就般配。
锦笙以为君漓一定很久没有骑过马了,荒废不少,却不想自己先跑一步还被追上了,这就算了,如今竟然隐隐还有被反超的趋势。
她忍不住转头去看驰骋中的太子爷究竟是何等姿态,这么一转头,她微微怔愣住了。
太子爷一袭白衣犹如神祇,衣袂狂飞,与黑棕色的马儿呼应,青丝只用羊脂白玉簪束了几缕,大多都披散在肩后,此时被风扬起,拂过分明的下颚线,划出弧度,白玉簪在空中跌宕,起起落落,每一下都踩在锦笙心跳的鼓点上。
他的神情依旧从容不迫,冷淡疏离,泛不起任何涟漪,甚至连粗气儿都不喘一下,似乎那被风拂乱的青丝也只是平添了凌乱之美。
锦笙忍不住想,究竟要何等风姿的女子,才配得上如此尊贵的太子爷呢?究竟要什么模样的女子,才能入了尊贵的太子爷的眼呢?究竟要怎样一个妙人,才能既入他的眼,又入他的心呢?
但其实,究竟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让向来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太子爷失了仪态,乱了心绪,奋不顾身地冲动一回、两回、无数回……
“专心。”
君漓的声音在耳边拂过,不冷不淡的调,听得锦笙猛地回神,转头正视前方,花痴人家还被人家逮个正着儿,锦笙的脸上禁不住微微发热。
但没来得及让锦笙分心去想自己的窘迫,一道利落的白影从身旁掠过,君漓顺利将她反超!
这一下锦笙彻底清醒了,心里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什么时候了还花痴!
堕落了堕落了,居然这么轻易就耽于一个男人的美色!耽于美色就算了,居然还当着别人的面儿脸红!
她抛开杂念,蹙眉喝起,双腿一夹马肚,抽鞭追赶,“驾!”
不知道是不是锦笙的错觉,她似乎看见君漓有意控了一下马速,缓了几步等她,一追一赶间,两人又并排跑在一起。
这一次两匹马都不经意地往里面靠了一下,促使两人荡漾在空中的青丝交缠了片刻又分开。
“你骑马的时候坏习惯太多了。”就着两人并排的姿势,君漓轻声道,“若不是你马术好,很容易受伤。”
锦笙懵圈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虚心地点点头表示受教,抿了抿唇,她又很认真地轻声解释道,“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改过来,但因为从小到大没摔着过,所以就没注意那些,多谢殿下提……”
“包括总是喜欢往你的旁边看?”
“……”锦笙一噎,心道他一定不是真的在提醒她小心骑马别摔着吧。
明知道她刚刚看的是他……故意的吧。
明知道她刚刚朝他犯花痴……故意的吧。
明知道她刚刚羞得脸红……故意的吧。
眼瞅着身边的人一腔真心受教的话被自己噎住,君漓眸中泛出一点儿笑意,策马超过她。
轻飘飘落下一句,“有空我教你怎么改过来。”
锦笙倒是没空再去想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当是信口一诺。她看了看路程,应该还要跑三圈吧,要反超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远处,皇后正微笑着同一干闺秀遥望这边飞驰的景象。
“太子爷真是好骑术!去年围猎看见太子爷骑马的时候无不叹服其卓绝出尘,如今再赏,还是忍不住感慨!”
“‘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真真就是形容咱太子爷的风采!”
“应该是‘碧蹄新压步初成,玉色郎君弄影行’才对!”
一干千金小姐们搬来诗词,成功地取悦了好兴致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