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被何小凝说得哑口无言，扪心自问，他对何小凝的感情，有男人对女人的喜爱吗？
——或许在曾经的相处岁月里，这种感情是产生过的。但是却被何小凝后来的无理取闹，已经单方面的责骂和争吵磨灭掉了。
对于何小凝，柳宁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自己，改遍她，也能够改善两人之间的矛盾。但是他做过很多努力，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无论怎么改变自己，努力变成何小凝的理想对象，她总是不满意，总是拿他和别人对比，总是能挑出各种刺来。至于何小凝自己，她根本不愿意改变自己，在她的心中，如果两人之间的感情有问题，错的总是柳宁，而不是她自己。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催眠自己，柳宁也无法再对何小凝产生当初的那种悸动。
两人之间已经渐行渐远，他们之间唯一的维系，恐怕只剩下柳宁对何小凝的责任感了，
因为这种责任感，无论何小凝怎么闹，柳宁都没办法放弃她。也因为这份责任，柳宁从来不会对何小凝发脾气，总会满足何小凝的各种要求。
可柳宁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做法，让何小凝一边无可自拔地依赖他，一边却又因为看不到他的心动而愤怒绝望，所以总是做出各种无理取闹的事情，只为了吸引柳宁的注意力。
可以说，她是被柳宁宠坏了，即使知道柳宁不爱自己，何小凝也不愿意放开他，她宁肯和柳宁之前相互“折磨”要紧紧地把柳宁捆在自己的身边。
她可以自欺欺人，欺骗以后柳宁一定会爱上他。但是她见不得柳宁在感情问题上的沉默，因为那会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所以此时此刻，何小凝的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柳宁看到她眼中的晶莹，立即就慌了神。他见不得何小凝落泪，因为这是他永生的梦魇。柳宁连忙抽出纸巾给何小凝擦掉泪水，手足无措地安慰：“小凝，你别哭啊……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气着自己了。“
何小凝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他：“你错哪里了？”
“我不该惹你生气。”柳宁抱住了她：“我以为再也不会说这种惹你生气的话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跟我说，我一定会改。”
“那要是我让你碰我呢？”何小凝不依不饶，非要柳宁今天给他一个答案：“你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你为什么从来不碰我？你明明说过，我救了你，我提出的要求你都答应，为什么每次我想和你有亲密接触，你都不肯答应？”
并非是何小凝不自爱，她只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安全感。
“你在我的眼中永远是最美的，其他人谁也比不过你。”柳宁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他叹了口气：“小凝，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跟我在一起，你将不可能有子嗣后代，这一点你能接受吗？你现在还年轻，也许今后会遇到你真心爱的男人，我不想耽误你，我只想你能看清自己的真心。如果这些问题你都考虑清楚了，你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到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跟你求婚好吗？“
听到柳宁前面的话时，何小凝还阴沉着一张脸，等听到柳宁说出“求婚”两个字的时候，何小凝的眼中一下就迸发出光彩来。她抓住柳宁的胳膊，急切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会向我求婚？！”
柳宁点头——虽然他现在对何小凝没有生出爱情，但是如果何小凝愿意的话，余生他都会陪在何小凝的身边，照顾她，宠爱她。
“那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二十五岁。”何小凝疑惑道：“我现在已经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了！”
“这个原因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乖乖去睡觉。”柳宁哄着她：“等你休息之后，我要回去工作，等明天工作结束之后我再回来陪你。”
何小凝这会儿心情正激动，恨不得一直黏着柳宁，哪里愿意让他离开？尤其是他还要回工作室，和他那个长相美艳的模特师姐相处，何小凝心中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
面对何小凝的撒娇，柳宁实在无奈。他捧着何小凝的脸，和她四目相对。柳宁的眼中有青色的光芒一闪，对面的何小凝的神色一瞬间变得茫然，紧接着便闭上了眼，发出微微的鼾声，身体向一侧倒去——这是睡着了。
柳宁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毯子，这才关灯，提着垃圾袋走出了房门。
柳宁是在工作中途请假离开的，师姐虽然准了他的假，但是那张脸已经黑的没法看了，柳宁虽然心中愧疚，为了何小凝，他还是走了。开车去公司的路上，柳宁忍不住苦笑——待会见到师姐，师姐肯定又要狠狠骂他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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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半个小时之后，柳宁终于赶到了公司。他推开工作室的门，发现里面果然还是灯火通明，同事们各自忙碌着，而师姐正坐在办公桌前，伏案写着设计方案。
柳宁走了过去，鹌鹑般站到了师姐的办公桌前，小声道：“师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