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大海的世界里,高秀芬跟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如今这个该听他话的人突然反过来质问他,他心里又怎么会痛快。
“你不要说这些,我就想问,你和我离婚,是不是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于大海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是农村出来的,我返城没有不要你,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没有你,你能来城里?现在你是利用我在城里落一脚,就想一脚揣开我?高秀芬,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过河拆桥。”
高秀芬真想指着他的鼻子问问他和赵红梅的事,可眼下还不是时机,以于大海的脑子,若是知道她早发现了却一直也没有说,定会去想她为何不说为何不闹?
既然离婚时都没有戳破这件事,弄的于大海身败名裂,更是将他抬举成副厂长,那么眼下自己开始新的生活,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扯开。
“我承认,我来城里之后若不是你收留我,我可能过困难一些,却也不至于没有地方住,至于你说收留了我,我也做了回报,如果没有我,厂里今年会给你分房子名额吗?没有我和你离婚,你能进厂子才几个月就当上副厂长吗?这些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至于你又帮了我什么?进城不住你们于家,我可以住旅店,照样找工作养自己。”高秀芬不急,事情于大海心里明白归明白,但是这人厚颜无耻,对人从来都是双标,她出身低,于大海又是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她,自然任何事情都觉得错的是她这一边,“你刚刚进来直接就问我是不是早就想和你离婚了,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了,我是有这个想法,道不同不相为谋,你骨子里觉得我配不上你,却还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舒服?是觉得被我算计了心里不平衡?其实当初我进城之后,你就一直想着和我离婚吧?只是怕别人说你返城而看不起农村的媳妇,为了名声才一直没有提出来?”
于大海想到他这些天还在母亲和赵红梅之间周旋,他已经想好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结果却是她从未想过和他过下去,甚至离婚的目地也不是为了他,而是真正的想离婚。
这样的羞辱,对于心高气傲的于大海来说犹如被人当面甩了两个大巴掌,又羞又恼,而那些先前他藏在心底的事情又被翻出来,也让他无力反驳。
说从未有过那些想法,他的清高和傲气又让他做不到说谎,特别是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女人,一个他从前看不起看不上的女人,让他去低头去说谎,对他来说更是羞辱。
在这时想到他还曾想与她一起好好过日子,于大海就恨自己,对他来说那些想法更是对他羞辱的证据。
他牙咬的紧紧的,拳头也握的咯咯直响,半响才吐出话来,连说三个好字,“高秀芬,你说的确实不假,你一个农村的,怎么能配得上我?我是城里人又有正式工作,你有什么?当初没有抛弃你,也是我于大海有良心,想对你负责,不过显然你是头白眼狼,既然好好的日子你不要,日后也别说是我对你不负责。”
高秀芬一听就笑了,于大海这个时候还想护着他自己的名声,又想把脏水往她头上扣,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是啊,来城里后你于大海重感情没有抛弃我这个农村娶的媳妇,而我高秀芬也重感情为了不牵连到你于大海,甚至可以一无所有的离婚而成全你,说起来这门婚事,你于大海挣的沟满壕平,好名声有了,领导也当上了,日后也会前途无量。”
于大海抿了抿唇,高秀芬话里的威胁之意他听到了,无非是用名声和前途在警告他不要造谣生事,他不过是刚生出这样的想法,高秀芬就点了出来,于大海还真不敢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