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秋辰赶到加藤惠上课的写生风景区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到处充斥了让人心绪难以安宁的喊杀声,如果不是那明晃晃的金属质感的枪械他或许会觉得自己穿越回了古代的战场。
战斗,流血。
素描的夕阳画被不知道谁的鲜血染红,真正成为落日红霞。
画板被踩踏的粉碎,燃烧着火光。
绘画的工具散乱一地,素描,画板,画具,在这地狱般的战场景象宛如最后的净土被破坏。
“不在,没有,惠不在这里!”
佐秋辰说话磕磕巴巴的,像一块木桩一样伫立在战场中央,黑珍珠一样的眼眸失去了色彩。
他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很及时了,可是他没有在这里看见他担心的人。
没有看见惠的身影,不在这里,这无疑是一个灾难性的消息。
在这些幻想中存在的怪物手中,他不认为加藤惠能够保护好自己,自己是家庭的支柱,是丈夫,当然有保护好妻子的责任。
然而他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到。
没有保护好惠,让惠陷入了危险。
没有机会在吃到惠的午餐便当。
没有尽到丈夫应尽的责任。
最重要的,他还没有回忆起来关于惠,相识,相知,以及成为夫妻的记忆啊。
只有他单方面的遗忘,这对惠太不公平了。
他还没回忆起来,惠怎么能连给他努力去寻求的机会都不给,是不是太残忍了。
理智!?
理智在从地上拾起可能是惠掉落的兔子发夹时,宛如最后一拳轰塌了仅剩的侥幸的心理防线。
或许会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不是的。
要知道每个人的精神都临界于崩溃的边缘,崩溃也仅仅是在一瞬间罢了。
眼下佐秋辰的心理防线已然被击溃。
佐秋辰的心理是脆弱的,对于一个从来没感受过父母温暖怀抱的小孩子,与一个不靠谱的爷爷相依为命,用着不靠谱的理由将他扔在原始丛林里野外求生,每天缩在冰冷的泥土中,时刻都可能面对致命的毒虫猛兽的威胁,他习惯了像野兽一样在夜间活动,露出自己的獠牙。
童年!?
那是什么,他的童年是除了跟家里的死老头掐架就是与毒虫猛兽争夺食物,尽管所谓的猛兽要比动物园的动物要高大还凶猛。
修行,锻炼!?
别开玩笑了。
他可不认为在虎口逃生是修行的一环,更像是作死。
这就是他的童年,毫无色彩可言。
老头从来都不告诉他自己这么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活下去,自信能够保护好自己,如一匹孤狼,他将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不觉得失去了童年换来这种东西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