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躲避让裴涿邂的指尖顿在半空,但仅仅一瞬,他复又伸手过去,这回速度很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
“躲什么?”
他顺着与她面对面坐下,将她的手捏握在手心:“你去见过他了?”
苏容妘知晓他在问阿垣,明知故问罢了,自己在裴府之中的动势哪里能瞒得过他?
“见过了。”她低应了一声,转而问,“可是要送他离开了?”
她大抵知晓了阿垣的打算,却不知裴涿邂是如何想的。
不过男子向来都是极好面子的,说不准他如今正在选择之中徘徊着,既不愿让家中人受危险,也做不到低头先一步开口说要放她离开。
毕竟过往的每一次他都是专横霸道,不愿放她半分。
她想着说不准多问上两句,寻到他话语中的偏向,找到机会赶紧给他个台阶下。
可裴涿邂闻言,面上神色未变,视线描摹她的眉眼,不咸不淡道:“我才刚回府,还未曾分出空闲来安排他。”
他指腹抚了抚她的手背,声音透着似有似无的寒意:“他如今在府中你也关照他,记挂他穿衣吃饭,你怕是巴不得能将他多留几日罢。”
苏容妘抬眸撇了他一眼,稍稍用了些力道要将手收回。
“你若是不会好好说话,还是莫要再开口。”
只是裴涿邂将她拉的很近,她想挣脱也挣脱不得,最后气极,没忍住啧了一声:“松开。”
裴涿邂不为所动,甚至扯了她一把,将她拉的更靠近自己些。
“你怎得不问问我今日如何了。”
苏容妘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将头偏到另一边去,与他错开视线:“你不是去上职复命了?朝中的事我不懂,没什么可问的。”
她要站起身来,可裴涿邂手腕用了些力气,在身形不稳的档口,她一个不备便被拉到了他身侧去,被他拦腰抱在了腿上。
苏容妘身子一僵,要挣扎之际却听他突然开口:“妘娘,不过是见了他一面,你便将昨日答应我的事全然忘却了,是不是?”
他身上似松雪般淡淡的味道萦绕周身,苏容妘察觉他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下意识否认:“没有。”
她没再挣扎,裴涿邂便顺着将额叫抵在她脖颈处,轻蹭了蹭,似终于能在此刻卸下防备,好好歇上一歇。
“皇帝有意要传召你入宫侍奉皇后,我知你不喜,便给你推了去。”他语气似有些无奈,“我替你着想,可你却因那瞎子疏冷待我。”
苏容妘原本正由着他靠着,可听他说这话,便轻而易举被激出些火气来:“什么叫替我着想,宫中的那些事本就该与我无关才对,难道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裴涿邂抚着她的腰,想她是因有孕心里还憋着气才会如此,耐着性子道:“哪里能让你谢我,我也是不舍你入宫操劳才推拒,如若不然能得陛下首肯到皇后身边的宗妇,整个京都也没有几个人。”
苏容妘侧眸看了他一眼,倒是短促轻笑了一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