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把屋内二人吓一跳。
山桃赶紧推开孙时安,红着脸朝照庆招手:“你来得正好,快过来认人,这是咱家相公,你叫他相公也罢,叫他大哥也行,都随你。”
照庆一张脸羞得通红,她给孙时安行了礼,不叫相公也不叫大哥,喊了一声姑爷。
孙时安乐了:“这是你娘家送来的?”
“是小喜的亲妹子。”
山桃叫照庆把这些笋收拾了拿到灶房去,等照庆走了,才一边给孙时安找换洗的衣裳,一边把小喜姊妹俩的身世说了一遍。
“咱家还没有钱到这种地步,能学人家买丫头享福,我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养几年费不了多少钱,等她到了年纪再费一副嫁妆,她姐好歹救了我,权当是我报恩了,让她喊我一声姐,她不肯,非要叫我大娘子,我就随她去了。”
山桃有点忐忑,买照庆花了十两银子呢。
孙时安是个喜欢挣钱攒钱的人,会不会觉得她花钱太多?
眼下孙时安还活着,家里的大额使费还是得跟孙时安说一声。
“你喜欢就好,”孙时安捏了捏山桃的鼻子,“这丫头向着你,要不然也不会喊我姑爷,家里多个人,能帮你干点活儿,陪你说会话也挺好的,你刚刚不是说,咱奶扭着腰了吗?我去瞧瞧。”
孙时安推门出去了,山桃把银票收好,坐在炕头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哪儿多好,会挣钱,孝顺顾家,被窝里那点事也风生水起,可就是……对她太好了,好得她都不想让他去死了。
要不……救他一命?
想了想,山桃又摇摇头。
一时好算不得什么,若是每时每刻都这么好,那才是个好男人。
也不怪她心狠,她真是被徐光宗给伤得太深,吓怕了。
孙时安上辈子死得早,她根本不知道孙时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辈子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地摸索。
万一孙时安藏得深,日子长了,就原形毕露,她岂不是又得遭一回罪。
还是再等等看。
贾老太要下炕吃饭,山桃怕她再闪着腰,就叫孙时安把炕桌搬上来,一家人就在炕上吃饭。
照庆不敢夹菜,就只端着碗干吃面条。
“照庆,你吃菜呀。”
照庆摇摇头:“大娘子,面条有卤子呢,我不用吃菜。”
“叫你吃你就吃,怕啥?”贾老太沉着脸,往照庆碗里夹了一大筷子小鱼干,“又不是啥好东西,自家腌的,吃一口也不会死人,瞧你瘦得跟长平街上耍把戏的猴儿似的,风一吹就倒,瘦不拉几的咋干活儿?快吃!吃完这一碗自己盛去,顺便帮你桃儿姐也盛一碗,你桃儿姐也瘦。”
照庆忙点头答应着了。
小姑娘呼哧呼哧吃完一碗面条,哧溜一下滑下炕,跑去灶房盛第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