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这个戒指你从何得来的?”
暮云正在对面的街道上和云记相隔不过二十米,她像往常一样在经过这条街道的巷子摊贩那里买一份甜羹,这是小环最爱吃的。这个突然而至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她猛的回头看去。
一个戴着纬帽的男子正在接近。
“欸,你是何……?”甜羹摊贩是个青年,他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正准备出言询问,纬帽男子给他递了一块银子。
那青年摊贩哪里见过这样的阔绰的大手笔,哈笑地接下就要给他舀甜羹。
“你先去街口那边,一会儿再回来。”戴纬帽的男子对摊贩说道。
“这……”摊贩有些为难。
“嗯?”纬帽男子一个凌冽的眼神扫了过来,摊贩被吓得抖了抖连忙离开了小巷。
他是谁?他认识我?暮云心里一紧。不管是谁,看着来者不善她得赶紧逃。
她正准备撒腿而跑,纬帽男子朝她前面扔了一把短刀,那短刀闷声嵌入地面。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暮云回头朝他喝道。
纬帽男子掀开那顶原本遮盖住面容的纬帽,“对不住,你放在拿着的那枚戒指有些眼熟,可以给我瞧瞧么?”
是那日在西市见过的向他问路的男子,她记得小环说过这个人是裴衍的舅舅。他的面容有些疲惫,眉目和裴衍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你是……裴衍的舅舅?裴先生?”暮云仍紧紧将那枚玉石戒指握在掌心,眼睛只盯着面前的人。
裴庆点了点头,“看完了还你,沈姑娘不必多心。”
暮云默了默,终于把那枚发光的玉石戒指递给裴庆。
裴庆接过那枚戒指整个手颤抖了起来,他情绪激动地急问道:“这枚戒指的主人在何处?他回了大綦?”
“主人?这是一个我朋友的信物,裴先生,你认识这个戒指的主人?”暮云疑惑问道。
裴庆点了点头,暮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把袖口中折叠成正方形的那张画像舒展开来,呈给裴庆看。
“那这枚戒指的主人可是这画像上的这个男子?”
裴庆很是惊讶,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他在哪?”暮云和裴庆异口同声问出这个疑问。
一阵沉默后,暮云先开口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庆锐利的眼神变得落寞了起来,“是么?他没回到大綦,看来,他是把去温宿的行程提前了,我去一趟温宿再将此物交还与他。”
先前和裴庆通信告知那位奇人行踪的西域商人近日不知为何失了踪迹,先前两人约定探头地点的波揭香料铺现在连铺面都换了,裴庆心里焦急万分,只得徘徊城中暗寻那人。
“裴先生,你既认识这枚戒指的主人,不如也把寒古丽一起带去温宿吧。听说温宿国城中暴发疫病,她此行也是为了寻找那位奇人。”
“西域深处的温宿国遍布黄沙,气候和环境更是恶劣,我已多年不曾踏足西域,现在胡人大小部落正兴战事,我预备从另一条远离官道的路径出发,她虽是西域人,但旅途艰险我身为男子亦无十足把握,沈姑娘,此事不妥。”裴庆皱着眉头回道。
暮云低头看着那枚戒指,这样的话寒古丽怕是要失望了。
“那位胡姬可随胡商从官道出发,这个信物既是给她留下的,便交回她一起带回温宿吧。”裴庆道。
准备离开后,裴庆回头郑重问道:“沈姑娘,你果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对先前这具身体的原主在汝州的事情没有丝毫记忆,她穿越过来时已身在国公府了。暮云听说过是裴庆将自己从沈宅大火中救出,但这种借尸还魂的玄妙事情不能再告诉第二个人。
“啊,我先前失足落水,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总而言之,多谢您那日救了我。”暮云微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