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时,先前的打赏坏了大事。
“谢谢这位爷!”手持锣锤的黑瘦报幕人吆喝着走到他的面前谢赏,正好挡了他的路。
毕竟陆常安是依靠霸占洪鑫的脏款,不愁没有金银,但对于一般的乡野镇民,只用铜板就可以生活一辈子,说不定银子都没见过几回。
在乡下巡演的春台班子,属实没什么人会用银子打赏,所以虽然只有豆子那么大一粒,也得重谢。
就这一下,耽搁了,那个老人脚步极其诡异,瞬间就消失在了村中,陆常安面前的面板也随之消失不见。
见神这种事,讲个缘法,这个爷让他见一面已经很不容易,说不定都是看在供奉爷的面子上。
这下被人拦住看似是意外,但是仙神一个个手眼通天,哪怕真是下面的什么炒菜爷,灶火爷,手段照样神奇的很。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憋宝爷的手笔。
见不着就见不着,那是缘分不到位,强求不得,更怨不了什么人。
陆常安只好叹息一声,绕过人群,继续往东阳郡进发。
他这边的事暂且不谈,说那春台班子,怎么就随便一个小班子演个戏,就能唤来本尊仙神呢?”
能有这个水平的,当然也不简单。
这一出演完,后台,那憋宝爷的演员卸下行当,居然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少年。
少年腰间的粗布腰带上,一个小小的红色醒狮头吊坠正在摇晃。
“小江!你瞅!银子!”之前那个黑瘦的中年报幕员举着陆常安打赏的,也就比豆子大上一点的碎银,跑进了后台棚子。
“师傅,咱们醒狮宫,真的是一个有名的大组织吗?”小江,或者直接说,江银,如此问道。
“那废话,喜老爷手下大戏、杂技、百闻三公最宠的就是咱们,咱喜乐大戏红狮班还是咱三个里头最有能耐的呢。”那个报幕人骄傲的说道。
江银并不买账:“真的吗?我可听说我姐那边前段时间上大梁太平府那,天桥卖艺挣了好几百两呢。”
再看看他们这里,穿着粗布衣服搭草棚子,让人打赏了豆子大的碎银都要高兴半天。
都是同一个组织下面的不同班子,江琦只不过是跟了安平杂技白狮班,跟他混的待遇就完全不同。
看看眼前这位:“师傅您当初好歹也是给皇上演过戏的,现在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他师博,虽然一直是按照醒狮宫的传统,三个班子全国巡演,从不停留,但当初好歹也是给一朝万岁演过戏的名角,按理说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他能想到的理由,要么是后来落魄了,要么就是隐藏富豪在体验生活,不然图个啥?
“哎……你小子哪知道我们这一行干到后面,多走一步有多难。”师傅面露无奈:
“我可没有你那般的好运和天赋,纯是勤能补拙,累死累活一辈子也就在万岁爷面前露了个脸,没能久留,再说贪图享乐,班子那就彻底荒废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所以我们一直说你们姐弟那是醒狮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