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早上七点整,布谷钟发出尖锐刺耳的闹铃声。
黑羽快斗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在瞬间涌来的痛感中捂住头部,他蜷缩起身体,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有一种微妙的生疏感在身体各关节处涌动着,他用手摁住剧烈震动着的胸腔,咬后槽牙,只有表情还勉强是淡定的扑克脸,“可恶……”
明明去医院检查过了身体健健康康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还是会头疼?
缓了几秒,他摁了摁胸腔,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转头去盯书桌上的布谷钟。
那只布谷钟是侧着放的,从床上看只能看到一面,也只能看到弹出来的那只鸟的红晶石眼睛,看不到瞎掉的那只眼睛,黑羽快斗之前是特意这么摆的,现在那只钟的整体角度也和它摆得差不多。
但是一看之下,黑羽快斗的眼神瞬间凝住:角度一样,位置不对。
昨晚,他记得自己把布谷钟放在了书桌的中间靠外部位,可以随手拿到的位置,现在,那只钟却几乎贴着窗沿,在书桌最内侧,是离床最远的距离。
有人动过布谷钟。
……或者,是它自己悄悄移动过。
在床上定格了两秒,黑羽快斗的表情不变,他若无其事地摁着头抱怨了一句,“好痛,痛死了。”
然后自然而然地掀开被子下床。
他的动作又定格了一瞬间。
不对劲,不只是布谷钟的位置变了,床铺和他身上的装束也变了,道具也全部不见了。
不只是放在身上的道具,连一些藏在床铺上的道具也不见了。
转而代之的是刀。
两只手的手腕、手肘、小腿、后腰和腹部这类地方都藏着各种刀具,手腕处和袜子里甚至还有柔软的金属丝。
怎会如此。
黑羽快斗又快速翻阅检查房间,确认房间里还算干净,没有装摄像头和监控器,整体的布置也没变,只是一些细微处留下了陌生的痕迹。
比如书桌上多了一些前几天的报纸,还多了一个笔记本,书架上的书籍有一些调换了位置,衣柜里的衣服顺序也被微调,女仆装水手服之类的东西都被人取下来叠在角落里。
就连百叶窗都留下了来者的痕迹,对方把本来开着的百叶窗关闭了。
快速翻查的时候,书桌上的那只鸟一直在叫着‘四月四日’和‘欢迎光临’,黑羽快斗有一瞬间的怀疑人生:到底是谁光临了他的房间,居然还帮忙关窗?
最重要的是,在对方光临的时候,他还毫无所觉,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不会是老妈回来了吧?
这个猜测很有说服力,有说服力到黑羽快斗一边从床头柜上找到手机拨号,一边打开电脑。
手机无人接听。
电脑的邮件联系也没人立刻回复。
关闭浏览器的邮箱界面时,黑羽快斗顺手看了一眼他的浏览记录: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痕迹。
广告一如既往的烦人,在推荐无聊的怪谈故事,他看了一眼便关掉电脑,又去家里的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发现父母的房间没人住过的痕迹,但是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摆满了他藏在身上的道具。